起码脸色平静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就把今晚敲门的缘由给说了出来。

    原来呀！她是卖鱼小队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家里头的长姐。

    因为要管家里头的家务，加上家里头的这些年的年景不好，她爸妈就一直都拘着她，让她在家里头帮着干活。

    后面还是听说读过书的女娃娃，在谈婚论嫁的时候，能多收点彩礼，才舍得让她去读书的。

    所以今年她跟杨万一样，都是准备要小学毕业的人。

    但是她今年也已经差不多有15岁了！

    她并不是像杨万一样，5岁刚过就能入学。

    今年，刚考完毕业试，她妈就来跟她讨论人生大事，说她念书念到现在，也该相看人家了，等后面有合适的，就可以直接嫁过去了！她大哥还等着要彩礼娶媳妇儿呢！

    说到这里，林凯娣眼泪鼻涕一起飙，嘶哑的声音略带绝望，“从跟你开始卖鱼的那天起，我每次都会把卖鱼所得的钱上交给他们，他们为什么还会说大哥娶媳妇儿缺钱？为什么还要牺牲我？卖掉我？要我去给大哥凑彩礼？

    还说什么，要钱给大哥去厂子里跑跑关系，让他的位置往上动一                                                动，就我【好】大哥那好吃懒做的性子，他们投多少钱进去，他都上不到小组长，又何必费这个钱呢？

    还说什么？想娶何家镇的荷花，也不看看人家长得有多好看，传出来的美名有多贤惠？她开出的彩礼，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拿的出来的吗？得亏他敢想！

    我爹妈还居然还赞同，还说要给大哥在镇上再起一栋房子，这样，他们上门去说的时候，荷花妹子的家人必定能同意！我呸，这是要把我们这些女儿都给抽筋扒皮，然后论斤卖了以后给大哥换吗？”

    杨万听的怒从心起，但还没没完，林凯娣继续带着哭腔，悲愤的问道：“你说我那位好大哥，在娶媳妇入新房的时候，踩着他姐妹用血肉换来的房，带来的媳妇，就不会心有不安吗？”说到后面，她声音里的颤抖盖都盖不住，只会抽抽噎噎的直哭，连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

    杨万难过的看着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说他们家人的人，对于家里养着的女娃，其态度和镇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样的，给口吃的，就让她们不停的忙活家里的活，等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就找人家换一笔足够高的彩礼。

    让家里的根能有钱，找个女人，把家给传下去。就像养畜生一样，不对，畜生可能还比她们有价值。

    起码畜生不用累死累活就能有口吃的，而且在累坏了的时候，还能招的主人心疼。

    心中愁绪万千，杨万却不敢吐露半句，她不是说信不过林凯娣，是她太相信隔墙有耳的听力，她敢保证，她这些超前的思想只要吐了出口，明天别说她了，就是她们家的人都不用在镇上做人。

    她只能不停的摸着林凯娣消瘦的背脊，想要安抚她，让她再镇定下来再问：“那后面我们生意好了，分到的钱多了，你不会还傻傻的全部上交了吧？”

    林凯娣摇了摇头，吸吸鼻子，通了两口气，略带鼻音道：“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我后面看见秦虹偷偷的私藏了些，就想跟着，就是没胆，

    后面她看见了，跟我说了以后的生活，让我也不要傻傻的全交，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起初我还不敢，因为我回去是要被搜身的，后面我见她把钱交给启长青保管，还没丢，我就跟着了。”

    杨万奇怪，“他才多大？怎么能收得住钱？”

    “当然能了，要不是秦虹要用钱的时候，我看能拿的出来。后面我也不会跟着一起，交部分给他收着。”

    杨万的问号直接在头顶拉满，林凯娣轻易就接收到了，“他说一开始他收着这么多的钱，也忍不住想过，想要花掉，但又怕被面对不了秦虹，

    后面，他就想了个法子，找了个带锁的铁盒，把钱全都给装了进去，就丢进床底，钥匙，则由秦虹来保管。”

    杨万听的目瞪口呆，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直摇头，“那他爸妈知道他收有这么多的钱在床底吗？”

    “知道，但从来没有动过他的盒子。”

    从那以后，她也有样学样，居然也存了一笔不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