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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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束晨曦降临时,伊什塔尔睁开了眼睛。

    她推开了一条搁在她腹肚的手臂,从一堆美妙的光裸胴体中——也从光辉灿烂的阳光中起身下床。

    伊什塔尔从不吝惜她对美丽事物的眷顾,临近入夜,她会允许祭司们与她睡一张床。

    不过,她们身上必须像刚出生的婴儿般一/丝/不/挂,因为神明的爱是有限度的。当伊什塔尔发现某个女孩身上有了不体面的胎记或斑痕,那个女孩就将失去她的宠爱,她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边。

    察觉到她下床,祭司们也迷迷糊糊地醒来了,首先下床的是夏哈特——不仅因为她最敏锐,也因为她的地位是最高的,除却巫女长,只有她有资格在伊什塔尔身边服侍。

    “请让我来为您梳头吧。”夏哈特走到她身后,拿起了妆奁边的木梳。

    和其他祭司相比,她的两腿中间还有着尚未愈合的红痂,这是她前段时间被派去和那只野兽/交/媾时留下的,不过伊什塔尔对她着有额外的宽容,尤其是在得知那只野兽化人后给吉尔伽美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时,伊什塔尔对这份宽容的期限便又延长了一些。

    她还未清醒多久,巫女长就在外面敲门求见。

    “进来吧。”伊什塔尔打了个哈欠,“最好给我带一点好消息,阿苏普,你差点就打扰到我的睡眠了。”

    阿苏普神色凝重地回答:“请原谅我的失礼,伊什塔尔大人,但事情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伊什塔尔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神造兵器与王休战了,不仅如此,他们的关系似乎颇为亲密,犹如密友。”阿苏普深吸了一口气,伊什塔尔盯着她因过分紧绷而颤抖的下颚,“而且,缇克曼努大人醒了。”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只是让伊什塔尔如鲠在喉,那么第二个消息就令她感到了晕眩。

    “她怎么会醒?”伊什塔尔站了起来,倒下的椅子砸到了夏哈特的脚趾,她发出轻微的呜咽,但伊什塔尔只感到了烦躁,“不是说她死了吗?埃列什基伽勒居然没能关住她?真是一个废物!”

    以缇克曼努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去过一趟冥府的,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埃列什基伽勒会不会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致使她得知了真相?

    虽然她不能主动操控它,但那件可怕的东西蛰伏在她体内也是事实,当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都敢将诸神当作棋局中的棋子,如果她知道了那些秘辛……

    “请不要着急,大人。缇克曼努大人没有做什么,只是专心操持修复白庙的工作。”阿苏普低声道,“白庙被毁,安努大人和王的联系也断开了,若不及时复建白庙,连王室的正统性都会受到质疑。无论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现在都没有时间动手。”

    这话虽然不错,但吉尔伽美什作为维系神代的天之楔,这种失联的状态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不过这番话不能对阿苏普说,伊什塔尔并不怀疑她的忠诚,但有些事情是她没资格知道的。

    “把椅子扶起来,夏哈特。”她说,“继续梳理我的头发。”

    夏哈特乖顺地将椅子扶起来,伊什塔尔坐下了,椅子很结实,却有一种下坠感涌上心头。

    “除了修复白庙,她还做了什么?”

    “她紧急召回了北方的商队。”

    “塔木卡。”那条狡猾的肥泥鳅,伊什塔尔对缇克曼努的鸟雀们厌恶至极,塔木卡则是这厌恶中的极致。

    很久以前,伊什塔尔曾派遣一名女祭司在夜晚偷偷去他的房里,想要以美色蛊惑他为她效力,然而对方那晚不仅酗酒过度,像猪一样醉醺醺地睡了一宿,第二天还对枕边赤/裸的女人发出尖叫。

    当缇克曼努循着叫声赶来时,他竟轻声啜泣起来,眼泪流得比那名女祭司还快,他哭诉着昨夜不幸的遭遇,仿佛自己受到了床上这个女人的侮辱——是了,他不过是缇克曼努养的一只乌鸦,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缇克曼努抚慰了他,也没有追究那名女祭司的事,但她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伊什塔尔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缇克曼努从不轻易召他回来。”伊什塔尔说,“她一定还有后手,在她来埃安那之前,我一定要知道她的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

    按照使者的说法,缇克曼努三天后就会向埃安那出发,而伊什塔尔等待那无望的消息也等了三天……尽管她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直到最后一天的上午,那时距离缇克曼努抵达红庙只剩下两个小时,伊什塔尔在焦虑中灌了十几杯果酒下肚,阿苏普才匆匆赶来,因为背脊佝偻,那件用卡乌纳凯斯制成的长袍沉重地拖在地上,使她跑得跌跌撞撞,时有踉跄。

    太慢了,伊什塔尔心想,她的巫女长终是老了,或许她曾经也美貌靓丽,但为她服务的那么多年里,皱纹爬上了她的脸庞,因为缺了几颗牙齿,她的脸颊像老鼠那般尖瘦干扁,跑得却没有老鼠快。

    “伊什塔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