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在了床上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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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源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茶余饭后人人议论。

    

    城南的魏员外娶了个小妾,这魏员外六十来岁,家中经营几家酒楼和丝绸布匹生意,在曲源县也是钱过北斗、米烂陈仓的门户。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老爷子娶个小妾并不稀罕,可偏就在洞房那一晚出了岔子,也不知是那小娘皮太糯牙,还是老爷子兴奋过了头,招不住那小妇人的厮缠,头晚就呜呼了。

    

    下人们进去,地上散乱着衣裳鞋袜,魏员外一身赤裸,松沓沓的皮肉,面朝上仰着,半挂在床沿,嘴角挂着笑,眼眶里还残有未散的情欲精光。

    

    那小妾蜷缩在床角的阴影里,拿衾被遮着光溜溜的身子,但露在外的肩膀头,白粉粉的像是悬在枝头的桃儿,让人口舌生津。小妇人一双眼汪着水咬着唇,在衾被下微微打着颤儿。

    

    女人叫禾草,是魏家庄子附近的庄稼人,也是可怜,才值十六,开的花儿一般的人儿,嫁了这么个老树皮。

    

    出生的时候,因是个女娃,生下来就没有姓,只随便取了个禾草,禾苗旁边的杂草,意思是这女娃无用,不该来到世上,本是要浸水缸,她爹想,不如贱养大,到了年纪卖个价钱,也是庄不错的买卖。

    

    对禾草来说,别说吃饱饭了,只要不挨打就是好日子,就这么爹不亲娘不爱的长到十岁。

    

    一日,夫妇俩过河,坐的船翻了,吃了水,连人都没捞着。

    

    禾草就跟着她哥夏老大过,这儿子和老子一脉相承,都指望着卖人的那点儿钱,再说,少个人,还少口饭吃不是?

    

    当哥的这样,外姓的嫂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家里外里,起早贪黑,生怕禾草手空下来,冬天井水洗全家被单、衣裳,两只手冻得红肿生疮,天没亮起床给哥嫂做早饭、熬夜做绣活换钱……

    

    她嫂子王氏还想让禾草下地做农活,被她汉子否了,倒不是做哥哥的多疼妹子,只因这禾草天生了一双小脚,走不快路,耽误农活,况且,男人有其他打算。

    

    他这妹子,水灵灵的人儿,粉里透着白,白里透着粉,那腰身,那浑圆的胸脯子,哪个男人不爱?养好了,卖高价。

    

    就连王氏瞥见禾草一双脚,禁不住酸两句:生这么双脚,就是个勾引人的货!

    

    夏老大把他妹子装在一顶小轿抬进了魏宅角门,得了三两银子,喜得牙直龇儿。

    

    魏员外死后,禾草被安置到偏院,无人照看,没人把她当回事,每日都是一个长脸丫鬟给她送吃食,丫鬟心情好,就按时送来,都是些剩饭剩菜,丫鬟要是忘记了,禾草可能一天只吃一顿,有时候一顿饭吃不上也是有的。

    

    禾草嫁进来的头一天,魏员外就死了,全宅视她不详,她也不敢四处走动,终日在偏院蜗居着,只偶有夜半时分,宅中上下人歇息了,她才出来走走。

    

    从嫁进来到现在已是三月有余。

    

    “桂香姐姐,可否帮我带点绣活来?”禾草把腕间的玉镯褪到长脸丫鬟手中。

    

    桂香打量一眼,那镯子成色一般,上面还裂了一条细缝,撇了撇嘴角:“你要那个做什么?”

    

    禾草抿嘴笑道:“成日里无事,打发打发时间。”

    

    她再不做点活计换钱,怕在这府里挨不下去,像她这样,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死了也就死了,大部分人早已忘了她这么个人,月钱都没她的,更别说一应生活细软,就是饭食那也是有一日无一日的送。

    

    桂香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天天焉菜剩汤地吃,又不施脂粉,怎的这面皮看着还白嫩嫩跟豆腐一样,怪不得老爷死在这女人身上,真是个祸害。

    

    “等着吧!”桂香把镯子拢到袖中。

    

    “那就劳烦姐姐了。”

    

    桂香脾气刁钻,口舌不饶人,碰上禾草这么个绵软性子,小嘴一口一个姐姐的叫,让她心里舒坦。

    

    “跟你提个醒儿,这几日你别到处乱走,咱们家大爷要回来了,别冲撞上了。”

    

    “多谢姐姐提醒,我晓得了。”

    

    禾草出嫁前,她嫂子王氏不知是不是心虚,难得跟她解释,说这魏老爷有一子一女,女儿是庶出,早已嫁人,儿子和他关系不睦,当年不知什么原因,魏老爷休了原配,也就是魏大爷生母,没多久,魏大爷离开了魏宅,谁曾想,魏家大爷能耐,不靠他老子,在外生意做得风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