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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无情道化身》 

    【明若风时常觉得,师父看似清冷无情,实则多情柔软得令人生厌。】

    【但这并不是问题。他拿起那件染了血的素服,柔软细腻的鲛纱贴上脸颊,似乎是在隔着这件尚有余温的衣服,触摸那个他可望不可及的明月。

    只要云浮能为他留下来,永远留在他身边,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老者的目光从那叠薄薄的纸上移开,静静地盯着坐在面前的女子,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反应:“如何?可有感触?”

    当事人云浮面无表情,比起被觊觎的惊怒,她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

    云浮艰难地从这些字句中寻找重要信息,略一沉吟,道:“先生是说,在我门下,有一弟子曾被大妖镜灵附身,在今夜子时……”

    她停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但还是说了下去:“会坠入突然出现的黑洞核心,在失踪七年后堕落成魔,将我、将我囚禁?”

    老者似乎并不惊讶她的反应,却仍旧挑了挑眉,那张犹如枯树皮的面颊浅浅浮现出个笑来:“既如此,你想如何?趁着一切还未发生……永绝后患?”

    云浮收回纷乱的思绪,端正坐着,眉眼低垂,不动如山:“修士卷入黑洞会有性命之忧,自然是救。”

    老者道:“即便这少年将来会折你臂膀,断你灵根,将你变作傀儡木偶,你也要救?”

    云浮微抬起头,思索片刻,道:“我是他的师父。既是师父,徒儿处事无道,是我之过。”

    老者大笑,意味不明道:“有理,有理。却不知将来你与他鹣鲽情深,琴瑟和鸣时,能否想起今日之言。”

    云浮抬眼望他。身材低矮的老人,仿若山间根系虬结的老树桩,脸上每一条纹路都刻着岁月的痕迹。她并不动怒,只是有些无奈,轻声道:“先生何故如此?不过是尚未得知真假的谶言,即便发生,也不过是无知孩童行差踏错,算不得真。”

    她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带了些无可奈何的笑意,仿佛即使对着这老人,也是长辈一般如海的温柔包容。

    老者斜了斜身子,毫无形象地躺靠下来,不甚在意道:“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你这无情道,又不是尼姑教,说不准,他就是你命定的道侣。”

    云浮微微蹙眉,却不是为了这句“命定的道侣”。

    修士修道,在于修心,而非名,道各有不同,一个人也许要走许多条路才能判断出什么最适合自己,多数修士甚至直到飞升之际,才明悟自己所修之道。

    云浮虽然目标明确,可也不敢说自己一定就是无情道,而面前这个人倒是比自己还笃定。

    不过一想此人拿着不知真假的怪异谶言就敢拦她的路,仅仅只是定义她所行之道,也不算什么口出狂言了。

    云浮平定心情,轻声道:“道与命,都由人为,难说天定,先生说笑了。”

    她起身,遥望天色,云层始终都是暗沉古怪的色彩,黑气翻滚,似有生命般压在天顶,不知何时就会蔓延至人间。

    云浮暗暗叹口气,垂眸,抬手至额前,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道:“晚辈代宗门与数位弟子,谢过先生。时间紧迫,晚辈告辞。”

    老人动也不动一下,抬头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对我带来的谶言,还有别的感觉吗?”

    云浮垂眸思索片刻,认真答道:“弟子犯错,是我教导无方,提前得知,便可多做引导;镜灵现身而我浑然未知,实属失职,若我能救下无辜之人的性命,尽到了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幸运。多谢先生。”

    待她说完,稍一抬眼,老者已经不知在何时消失了,同他来时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此处只余风声。

    *

    镜灵是云浮所在门派追查了百年之久的大妖,最初只流传于凡间,是传说中的妖物,只有少数人知晓它真正存在。若非镜灵百年前犯下大案,修仙者也不会执着于追查追杀,平白留下因果。

    此妖无形无体,幻化一切,最初现身,据说是在午夜子时,以镜子为媒介,以众生贪念恶意为食。因为没有实体,难以剿灭,也难以察觉,一旦出现便是为祸一方。

    可惜老者告知她的情节多为师徒两人的情感纠缠,云浮并不知道她在谶言的故事中是如何消灭镜灵的。

    镜灵附身某一人之后,就像墨水滴入水中,几乎融为一体,查不到任何踪迹,也难以将其清除。已经被滴了墨的水,无论如何也不是清水了。

    云浮轻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

    她一挥衣袖,面前薄雾尽散,光影不断变化,她思索着老者那谶言中零碎的信息,一边想,一边引出仙剑,往宗门御剑而去。

    *

    玄天宗是修真界的顶尖门派之一,它原本扎根在清坪谷内的一条山脉中,藏于云雾之下隐世多年,可惜千百年前突逢巨变,谁都无法独善其中。

    云浮身为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