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球与麦克风[乒乓]》 

    “医生，6号床病人醒了。”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季西宁感到自己的眼皮被扒开，橙色的光源毫无征兆地刺入，她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

    “女士，你感觉身体怎么样？”随着说话者话音落下，光源也消失了。

    她定定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收起一个银色的物件——看起来刚刚是它发出橙色的光。

    这时，面前的男人再次说话：“女士，能听见我说话吗？”

    思绪被打断，她不得不应了一声：“能。”

    声音软绵绵的，从鼻腔哼出。

    “你叫什么名字？”

    “嗯？”

    “我说，”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她停顿了一下，“我叫季西宁。”

    男人说：“我姓钟，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后脑勺后受到硬物重击，因此你现在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你的朋友在外面等着，可以让她进来吗？”

    季西宁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而巷子里的遭遇也像海水退潮逐渐露出沙滩上的贝壳一样，记忆慢慢回归。

    她点了点头，“谢谢医生，麻烦了。”

    在护士的帮助下，她坐起身，背靠在床头。她还在挪动枕头调整坐姿，就听见一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声音。

    “西宁，你醒了。”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刘念钦走进房内。

    “钦姐？”

    刘念钦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觉得有些头痛。”季西宁说着，不自觉地伸手去摸后脑勺，却被刘念钦眼疾手快抓住了手。

    “你的后脑勺被硬物重击了，痛是正常的，不要乱摸。”

    “哦。”季西宁应了一声，接着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我来到才知道你被人袭击了，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没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刚好有个实习生认出你，所以辗转找到了我。”刘念钦掏出手机，“你家人的电话是多少？我联系一下他们。”

    “诶，不用。”她连忙伸手叠在手机上，“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

    “可是......”

    “他们有要忙的事情，就不惊扰他们了。”季西宁说，“就是要麻烦钦姐先帮我交费用，等我出院后马上还给您。”

    刘念钦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她的员工档案中家庭那一栏是空着的，当时秉承着不窥探员工隐私的想法没有问，现如今结合她躲闪的神色便能猜到一二。而林霁最近被伤病和舆论缠身，想必她也是不想让他分心。

    这么一想，她更心疼这个小姑娘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两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敲门进来。他们亮出证件后，其中一位警官说：“季西宁小姐您好，我们是洛宁派出所的警察。我姓张，这位是我的同事，他姓李。”

    季西宁自清醒过来觉得人有些晕晕乎乎的，反应比往日慢半拍，等到警察做完自我介绍才反应过来，连忙问好：“两位警官好。”

    张警官说：“你现在感觉如何？能否配合我们做一份笔录？”

    “可以的。”季西宁点点头，接着将跟随小猫进入巷子，被人从背后偷袭，后脑勺遭到两下重击的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

    李警官记录着，张警官又问：“你的住所和公司都不在那边，为什么会在夜晚十点半的时候出现在那里呢？”

    这......

    季西宁有些心虚地看了刘念钦一眼，声音不自觉地小了：“我约了人在那边吃饭。”

    “谁？”

    “俞，俞定明。”

    张警官：“是打乒乓球的那个俞定明吗？”

    季西宁点点头，没有说话，更不敢看坐在床边的人。

    张警官从包里掏出一个蓝色云朵包，问：“季小姐，这是你的包包吗？”

    季西宁凑近一看，云朵包底部有一块污渍，是她今早在办公桌上不小心蹭到的。她十分惊讶，“这，这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凌晨一点的时候，一个路人经过巷子发现了昏迷的你，立刻报警将你送到医院。我们警方在案发现场附近搜查，发现这个包包被扔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张警官说，“可以描述一下你包里有什么东西吗？”

    季西宁：“记者证，录音笔，手机，车钥匙，还有......化妆包。化妆包里有纸巾、口红、眉笔、粉饼和梳子。大概是这些东西。”

    张警官听完，把包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依次摆在桌子上，“少了记者证、录音笔和手机。”

    “这就算是抢劫，也不用打人啊。”刘念钦皱着眉说，“都把人打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