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天寒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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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风烟》 

    “死在朱雀街上的文臣骨,还不够多吗?乱世用能人,安稳用庸人。沈云望你要明白,你要的是权倾朝野,是在朕之下,左右朝政之势。一人之下,却能操控万人之上的权力。”

    “是雷霆手段,以铁血手腕维护大楚国法,你要能平衡各方势力为己用,又以宽厚之心笼络人心,恩威并济,使群臣归心。”

    “你要登高一呼,就会有千呼万唤。而不是如今,只有一副没用的骨头,死在这雪里,烂成块碑。”

    万里黎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箭,正中沈云望的心,她的眉头微微颤抖,眼中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几分。

    身体微微前倾,以手抚地,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

    “沈云望,想不清楚就走回去,好好去朱雀街上走走,想想朱雀街上死去的知交亲朋,想想三十年前的血是怎么流的;想请楚了,就告两天假,去写一封皇贵君祭天稿,过来送给朕。”

    沈云望的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和漫天的雪景融为一体。

    万里黎没有理她,转头想离去,她若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那想跪着就继续跪着。

    沈云望最终没有走回去,因为雪下太大也因为她的膝盖真的开始疼了,正如万里黎所说,像针扎一样痛。

    沈云望开始佩服古人,一跪就跪个三天三夜,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没废的。

    但她的马车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看看。

    家中的仆人看着沈云望呆呆的回来,忍不住心疼。

    此时已是深夜了,月光如洗,雪光更亮。

    下人问她今夜可要早些休息。

    她想了想:“上道折子吧,明日便不上朝了。”

    下人道:“也是大人,今日还是好好歇息吧。如今,这风雪催人,大人可别病了。”

    “不,点灯。”

    ……

    “臣也不懂,德君与您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愿意拿一世的清名去换一纸诏书?"

    万里黎停住脚步,随后道:"其实你们都错了,这一纸诏书不是为他而求,而是为朕而求,那是朕年少时的梦。梦里朕有姐姐,有母亲,有锦绣前程,也有天地逍遥,有朕以为的公平正义。"

    "可是梦醒了,原来朕什么都没有。就算朕以后可以得偿所愿,那些人也通通都不在了。但现在朕还有一个他,那至少有一个承诺是可以作数的,朕要昭告天地朕要娶他,就这么简单。"

    “沈云望你还不如朕,那三百人已经死无全尸,甚至若有朝一日可以为她们翻案,可你除了一纸空文可以烧了作为祭礼,你还能做到什么呢?”

    ……

    罢了,就算不为了大楚皇帝,也就当我沈云望成了她一个梦吧。

    深夜,左丞相傅深,书房依然灯火通明,她叹了口气,烧掉从宫中来的纸条,

    其琛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难呢。

    如今,小郡王出事是要敲打敲打,不然她们还真以为傅家倒了不成。但小郡王如今的处境不好,她总不能去做这个出头鸟。

    更何况还有太女……

    直到下人来报,说白同含求见。

    傅深眼前一亮:“快请,快请。”

    白同含一进来就亮明来意:“傅姐,陛下,真的要封那个德君为皇贵君吗我?还要再加一副凤尊仪制,来举行册封礼,简直荒唐啊!”

    “我如何能不知道你们心烦,唉,可是如今小郡王正被陛下捏在手心里。厌胜一术,谁知道小郡王会有这样主意?”

    “可你先别急,这沈云望如今可还没同意。”

    “唉呀,姐姐你不知道,不知道陛下和沈云望说了什么,沈云望都已经回府写祭文了。”

    “什么?”傅深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沈云望竟然同意了。”

    ”可不是,姐姐当初为何要让我们同意这般荒唐的事?“

    “同含,你真以为送几个人进宫这么轻松吗?这里面关卡多着呢?究竟是谁放了他们进去,又是谁给他们捏造了身份。空了宫殿?陛下要是细细查起来,牵扯的也不止我傅家。”傅深也动了气。

    “如今我们傅家连小郡王都给折了进去,其琛在宫里面也受着委屈,你现在来问我,不太好吧。“

    白同含也惊觉自己语气不对,又改口:”可咱们也不能被陛下捏在手心里。姐姐,你不知道,今年我们户部赈济灾民的事儿,居然被太女揽了。”

    “偏偏她不知道想个什么主意,用纸衣纸袄分发给平民,那些人高兴的很。甚至用来银两不如往年的一半,甚至这些纸衣也不必收回,这陛下要是看了她的奏报,这户部的脸都要丢尽了。”

    傅深喝了口茶:“德君册封一事,是陛下的主意,原以为凤尊会闹起来,却没想到凤尊竟也是个没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