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雪泥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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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风烟》 

    新程凑在他身边:“郎君恕新程直言,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要细查呢?这涉案之人无一不是前朝余孽或者是谋逆重犯。说到这些事,里面总是不干不净的。”

    沈一诺的衣袍,轻盈略过积雪:“雪落无声,白雪看着清清白白。可是雪化之后,却也是满地污泥。”

    “陛下让姑母掌管刑部,清白干净二字。如果她都不能提,还有谁能提?”

    “郎君现在即将封贵宾,身份尊贵,前途无量。何必要纠结这些雪下的污泥。找些宫女内侍,把这雪扫扫干净就是了。何苦把它掀开?”

    看不见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也不必掀了让人看看这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沈一诺抬眸观雪,御花园中的古树披上了洁白的雪衣,枝头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假山、池塘、亭台楼阁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洁白,清澈,干净。

    可有一处枝头正翠,沈一诺忍不住迈步往前,居然来到琼花台附近。

    再度登台,难免想起那个红衣似火的异域少年,当时他笑靥如花可是却语出讥讽,恶意中伤。

    当时不知实情如何,他也是满怀激愤居然按压不住脾气和他吵了起来。

    可是现在想来当初那个红衣似火的少年咄咄逼人之下,却也只不过是一颗脆弱不安的心。

    而当时柔弱可欺的青衣男子是否真的如当初所说全然无辜。

    琼花台寂静,然而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却隐隐传来了抽泣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听到这细微的哭泣声,沈一诺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不禁迈下台阶。

    顺着声音寻去,终于在琼花台对面的长廊处,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内侍正跪在一块石头下,肩头颤抖着,低声啜泣。

    新程上前训斥:“你是谁,在御花园里哭,也不怕犯忌讳。”

    那内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见到是宫中郎君,连忙叩首行礼,哽咽道:“奴才文华殿茶水阁杂役若桑见过郎君,奴才该死冲撞郎君,望郎君饶命。”

    文华殿中茶水阁的杂役?

    沈一诺有些疑惑:“既然是在文华殿中做事的,怎么不在殿中候着,在这儿做什么?”

    那内侍瑟瑟发抖不肯抬头,良久压抑着哭腔:“自秋猎之后,文华殿中的伴读和太女就有了外出读书的习惯,可是这御花园到底不比室内,太女身份尊贵,万一渴了饿了,文华殿中到这总是不方便的。”

    “陈伴读心思细腻,命我们在这设了一处茶水阁。若是文华殿众人到这琼花台中读书习字。倒也方便伺候。"

    “只是东西虽不金贵,但到底是入口的总要有人值守。奴才就分到这个差事。”

    沈一诺叹了口气,琼花台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怕太女很久没有来这读书了。

    这若桑被分配到这儿,孤单一人。只怕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抬头,见隔壁一阵白色的雾气缓缓上升,雾气绕上了绿树受不住寒,很快便消散了。

    但还是为这绿树融化了冰雪,所以才在这白雪茫茫中看到一枝苍翠。

    沈一诺见到此景忍不住一愣。

    可就在此时,不知道若桑是不是吓到了,又开始抽泣起来。眼泪滴到石阶的声音越发清晰。

    “小兄弟,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沈一诺温声问道。

    若桑抹了抹眼泪,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谢郎君关怀,奴才无心之失……只是心中难受。”

    沈一诺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只管说说,若是本宫有办法,定会为你做主。”

    若桑咬了咬牙,挣扎的开口:“奴才来自西洲,幼时贫困,奴才和一个哥哥被宫中采买之人看重,进了宫中。“

    “兄弟俩相互扶持,日子倒也过得越来越好。可是前些日子哥哥犯了错,被人抓了去……”

    说到这里,若桑的声音再次哽咽,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沈一诺心中一紧,宫中规矩森严,只怕这位那位小兄弟也是凶多吉少,柔声道:“你不必太过忧心,或许你的哥哥只是押解询问,待稳定便会有消息传来。”

    那若桑连连摇头:“他在冬至宴上偷懒,将沸水融入冰池之中。导致冰化,德君落水,元气大伤。陛下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这几日,宫正司皆是严刑。清早,奴才便得了消息,哥哥已经扛不住去了……”

    “奴才在宫正司外求了两个时辰,只想求人,将奴才哥哥的尸首带出来,至少可以送到火化场立一块牌位。”

    “但是管事的人,说哥哥是罪人,至少要五十两银子才肯将哥哥的尸首带出,奴才就是砸碎了骨头也没这些银子……”

    沈一诺良久不语,若桑的衣服本就单薄,而膝盖以下几乎尽是深色的水痕,只怕他所言非虚,他真的跪了很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