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可叹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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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风烟》 

    就像万寿宫的灯火衬着尚尊的哭了一夜都未曾停歇一样。

    无论如何遮掩,小郡王的事情还是第二天就在宫里给传开了,而且愈演愈烈。

    宫中最憔悴的人,当数傅其琛。宫内宫外,朝内朝中,各方的眼线,或探听询问或不怀好意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还得让高寒提点自己的母亲,朝中不许提小郡王一字。无论陛下如何宣判,都要三缄其口,不可求情。

    凤尊听到这些事情后,长叹一声佛号,让高安准备些礼物送给傅其琛。

    一来祝贺其晋升贵宾,二来表彰他护驾的忠义。

    当天下午,白玉玉连环一对,浅浮雕白玉锁一对,白釉瓷围棋盘,砗磲围棋子,碧玉围棋子各一盒,便送到了揽月宫。

    高安恭贺傅其琛得赏,并表示凤尊关心傅其琛伤势如何了。

    傅其琛当然是微微一笑,表示无碍。

    高安表示甚好,毕竟内廷的事情还在在了傅其琛的身上,不可懈怠,特别是接下来还有除夕夜宴,贵宾晋位的事,好在内廷一向各司其职,嵘贵宾,知人善任,眼光独到,想来不难。

    傅其琛只能跪地叩谢凤尊赏赐。

    在德君重病的阴影之下,今年宫中的除夕夜宴笼罩着一层不同寻常的冷清与沉寂。

    大殿之内,灯火辉煌,映照出一片流光异彩,然而这份华美之下,却难掩众人面上的落寞与忧愁。面前珍馐美味罗列,琼浆玉液泛光,却无人有心情细品慢酌。

    小郡王在宗人府里关着,不许探视。太女万里嘉也得到了父尊的消息,在开宴之前,便请旨到宫外流民派发寒衣。

    也不知道傅其琛和尚尊说了些什么。

    这次夜宴之上,尚尊甚至不敢求情,呆呆的坐着,看着欢快的歌舞控制不住流泪,但随后很快便在不经意间擦拭了去。

    傅其琛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仿佛累了,如今坐在这大殿之上,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陛下虽盛装出席,可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憔悴。

    如此氛围之下,沈一诺和张昌浩也不敢随意交谈。

    可叹殿上只是一具具没有生气的躯壳,宛如泥塑木雕,静默无言。

    纵使厅中,乐师们奏响了悠扬的丝竹之声,舞郎轻舒广袖,翩翩起舞,姿态曼妙,美不胜收。此刻却如同风过无痕,未能激起席间半点涟漪。

    万里黎抬头,扫视殿中:“德君,自少年时,相识至如今,伴朕近二十载光阴。忱恤朕躬,内助良多,秉德温恭,德范六宫。朕决定晋德君为皇贵君。“

    “即日起,令所司择日备礼,皇贵君祭天册封礼既然无前例,那就按半副凤尊仪制来办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尚尊都忍不住看向看向万里黎,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皇贵君,自古以自大楚开国以来,就没活人任过皇贵君这个位子。唯一的一个郎君,还是圣祖死后追封的。

    什么叫祭天册封礼无前例?皇贵君根本无需举行祭天册封礼,只有凤尊大典才需祭天。

    虽然料想过,万里黎可能会给洛修越再加尊号,可连傅其琛都万万没想到,如今德君尚在世都已经要加封皇贵君了。

    尚尊最重礼仪规矩,喃喃的开口,刚想要训斥,可是,不知是想起万里钰,还是有什么别的顾忌,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又因为最近几日的担忧和害怕,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傅其琛看向凤尊,又看了看尚尊,只能请罪:“陛下,尚尊近日助臣侍操办宴会之事,劳累过度,一时不察,竟昏了过去,还望陛下恕罪。”

    万里黎看了看尚尊,挥挥手让太医把尚尊带回去。

    凤尊开口:“尚尊年迈,偶有不适也是正常的,陛下如何会怪罪?请太医好好调理,便是。”

    凤尊开口,众人才敢打探着凤尊脸色,谁知凤尊神色如常,仿佛毫无在意,反倒劝陛下:“陛下,此言甚好。如今,宫中皆不太平,先是宫人行刺,又有人作乱,现在连一向淡泊的尚尊也病倒了。看来今年确实是流年不利。”

    “宫中册一位皇贵君,祭天祈福,也是一件喜事。只是之前臣侍便说,德君便如亲弟弟一般,既然陛下已经封了德君为皇贵君,那臣侍这个兄长也该表示一二。臣侍便再添半副仪制,也该办的再热闹一些才好。”

    凤尊居然没有反对,还开口要再添半副仪制。

    傅其琛和沈一诺,面上也露了惊疑之色。

    而张昌浩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差了。

    甚至这一刻,他真的在凤尊身上看到了慈爱的光芒。他怀疑之前,骂德君是狐狸转世的谣言,可能是真的。

    他不仅魅惑了陛下,他甚至连凤尊都有可能魅惑了。

    但不说别的,满朝文武真的会同意吗?

    张昌浩,确实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