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心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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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

    眼看那道明黄色的影子,即将走远,万里嘉实在忍不住,唤了声:“父亲。”

    凤尊停住脚步:“你唤什么?”

    万里嘉只能道:“父尊,孤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还疼吗?”

    “你说什么?”凤尊皱了皱眉,以为万里嘉又开始矫情,也懒得细究这些细枝末节。“你这乱成这样,与其在这和本宫辩解,不如想想如何回禀陛下吧。”

    明黄色的仪架渐渐消失在文华殿中。

    只留下烧过奏折的一点点余温和满园压抑呻吟。

    整个文华殿中的人都受了刑,侍从走过侧殿,都能听到各位伴读上药的哀嚎之声。

    万里嘉带着宫人拿起拿着药瓶进来看陈轻语之时。

    陈轻语和奚月在一块,因此纵使陈轻语一声不吭,奚月的惨叫声,就足够占这侧殿独一份了。

    二人见万里嘉进来本打算行礼,却被万里嘉制止了:“今日之事,是孤不对,连累你们受苦了。”

    陈轻语忙道:“太女殿下,哪里的话?其实今日之事本就是因微臣而起。是微臣给凤尊送的消息。”

    万里嘉点了点头:“孤猜到                                                了,但你做的对,这次的事本就是孤莽撞,是孤错了。”

    奚月看着万里嘉闷头不语,神情黯淡的样子,突然来了一句:”太女殿下,虽然凤尊严厉,但也是关心你,“

    万里嘉抬头,眼中已经含满了晶莹:“孤知道,父尊每次都是对的,”

    陈轻语:“太女殿下,爱女勿令偷安。凤尊的严词,皆是为了您将来能够独当一面,撑起这大好的江山。”

    万里嘉的心,如同被寒风穿透的薄冰,脆弱而凌乱:"可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难道除了孤的身份地位,责任就没有别的可以与孤说了吗?我在他心里便只是大楚太女吗?"

    "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做事,父亲对我总是淡淡的。难道只要有大楚太女在,有孤无我他皆可吗?"

    陈轻语一惊:“殿下,定不是这样的。”

    万里嘉眼眸一酸,回忆一点点展开:“西宛轻身份而重感情,那里的孩子都是一座城一座城里混在一起长大。那时,母皇常住王宫,家中只有孤与父尊,我便常常与那里的孩子去山野之间嬉戏。

    但夜幕之时,大人们总会担心着孩子。于是在沙坡上就会响起各家唤孩子的呼喊。

    可是无论我多晚回去,走的多远,始终都听不到父尊唤我回家。有一次我发了狠,就在离家不远的沙坡上等着,可是没想到,太阳落下之后,西宛的晚上那么冷,我就这样昏了过去。

    最后,居然是母皇找到了我,她听说我没有回去,从王宫中赶了回来。带着人在周围一遍一遍的搜索,一遍遍呼唤我的名字。

    母皇原本也是生气的,张手就是真想要打,可看我冻得说不出话,终究一句重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抱着我去找白衣。”

    "可当我问父尊,为什么不去找我,父尊却说,你下次如果想出去,应该在傍晚时回来。"

    万里黎看着万里嘉消沉的样子,特地空了一天,带她去玩。

    可万里嘉总是恹恹的,她便问万里黎:“父亲为什么总不喜欢我?”

    万里黎沉默了很久,随后对万里嘉说:“嘉儿是个女孩,终生不知道生养的辛苦,嘉儿在父亲肚子里太闹腾了。所以害你父亲受了很重的伤。伤到现在还未成长好,会泛着疼。所以,父亲才总对你淡淡的。但天长日久,嘉儿总能等到你父亲伤好的那一天。”

    那时,万里嘉还小,她不知天长日久有多久,但她数数刚刚会数到一千,她觉得太久了,于是每隔了一百天,就去殷切的看看父尊,问问父亲疼不疼。

    可没几次,父尊只问,母皇刚为她请的师傅功课做完了吗?还是打算和白衣学医?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个十百千万亿,千数完后面还有万,如果有人想数数,是可以永远也数不尽的,就像她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

    或许她永远只是父亲眼里的一道伤,或许那道伤疤永远也不会好,永远会泛着疼。

    西宛女孩子出生,树是种在院子的。

    西宛男孩子的酒是埋在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