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物来因对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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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狗是刘泽然花钱买的。m.zicui.cc
云城的冬天时雨时晴,反复多次。
刘泽然提前咨询了一段时间,知道买小狗狗还是该找家养的比较好,他潜伏进去的宠物群群主热心地给他介绍了卖家。说是比熊和博美生出来的串串,一窝里就只卖这一只,剩下的都要自留。
视频里主人走到哪儿,一点点大的小狗就跟到哪儿,他做好了天价的准备,最后只付出去两千。
那天天气很不好,到处都是阴潮潮的雾,没有下雨,车窗上还是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宋晚晚凑得很近,捏起袖子撑在座椅上,看着那一大块模糊的色块朝里走,又捧着一个纸箱走出来。
直到忽然,门被他打开了。
宋晚晚被惊得抬起头,骤然间温暖的一小个份量降落到膝盖上,他眼睫上衔着的潮湿水雾,比今天还要再浓重一点。
清冷湿气随着他弯腰钻进车内而涌散开,很慢,一点点抬腿,再一点点收腿。
她觉得自己其实有很多时间可以躲开,躲开阴冷气息的逼近,躲开这个人。
但宋晚晚没有动,她只是坐在原地,抱着开了两个小时来接的小狗,任由世界撒下天罗地网。
“快打开看看吧。”
她回过神来,轻轻掀开的手动到一半,毛绒绒的小狗头已经活跃地顶开了纸板,浑身白白的,开心地很,不停在狭小的范围里转来转去,用鼻子嗅着两个人,再轻轻舔一舔。
很奇怪的,让人觉得有一点点痒的触感。
“给他起个名字吧。”
视线里有一只宽大手掌伸过来,狠狠揉了揉小狗头,宋晚晚顺着看过去,撞进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
刘泽然轻轻垂下眼,淡淡道,“随便你起什么。”
“可以叫小白吗?”
宋晚晚把小狗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摸着,她垂下眼说得很轻,“我听说贱名好养活。”
刘泽然想问她这个名字难道很贱吗?真贱的话还是得叫贱狗比较合适吧。
话语快要滚到喉口,又被他克制地摁下,他只是点点头,然后说,“好。”
“所以,为什么要送我这只狗?”
他沉默着,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什么都要有原因的。”
就在这样一个很苍白的冬天,一只叫小白的博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来到了你我身边,在这样一个很坏、很好、我语无伦次的一年。
返回云城的两个小时里,小白晕车,吐了她一腿。
她没有觉得呕吐物很脏,也不会怪小狗弄脏了自己的裤子,只是很耐心地先安抚小狗,喂他喝些水,再清理自己,像和小狗分摊着同样的痛苦。
刘泽然递了纸过来,又惩罚式地轻轻拍了拍小狗的头。
从头到尾,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到家的时候,天晴了,雾散了。
她抱着小狗低头开门,身后是汽车不断驶离的声响,越来越远。
小白因为呕吐还恹恹的,看起来颇为难受。
宋晚晚插了好几次钥匙都插不进,她勾着串住的绳子握进手心,低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
眼泪又掉下来了。
好奇怪,为什么最近总是哭。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这场雾,靠着潮气的掩埋回到平和的假象里,天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她分不清,这一刻又是在和谁分摊着同样的痛苦。
那一年李静楠频繁出差,宋晚晚提了嘴养小狗的事,她也没怎么在意。
刘泽然在出国前来看过一次小白。
宋晚晚觉得或许是因为那天去接的时候,小白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以至于虽然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小白在看到他的时候依然疯狂摇尾巴,像个陀螺一样走到哪儿转到哪儿。
刘泽然是来展示他高超的训狗本领,坐在沙发上数着一二三才给他吃颗狗粮,吃完再摸摸他夸一句好狗。
可惜那一次准备的狗粮本就不多了,表演着表演着,空空的罐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无实物训了回狗,揉着小白的头,两个字从喉间滚出来,带着些沙哑的温柔,“好狗。”
宋晚晚鼓起勇气说得很轻,“下次再来看小狗吧,我会多买一点狗粮的。”
刘泽然没说话。
或许在很久之后,这些时间能如她预料般白驹过隙地盖到十几年后时,才听到那句回答。
他说得太轻,太短暂,以至于听起来格外温和柔软。
他说,“好。”
往后一切都发展的那么快,出国,升学。
她最初还会给刘泽然发些小白的照片视频,慢慢地越来越少,最后到了再也没有。
确实,不是什么都需要原因的,失联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