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爷爷：“夏奶奶？”

    许成西：“就是夏全的奶奶，她还带着夏如吧？”

    许爷爷眉头一顿：“突然说起她们干什么？快二十年的事情了。”

    许成西：“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跟她们一起吃酒席的事情，许爷爷带着他，夏奶奶带着刚上小学的夏如。

    夏奶奶一直给夏如夹肉，夏如来者不拒，最后碗里的肉堆得老高，她瞪着圆溜的眼睛在肉堆后面使劲往嘴里扒饭菜，就像很多天没有吃过饭的人一样。

    他当时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面看                                                着，觉得很震惊：她像一只猪一样，竟然能吃那么多。

    夏奶奶还一边笑着继续给她夹菜：“她不挑食，这个也喜欢吃，喜欢吃就吃啊，有的是。”

    爷爷在一旁笑眯眯的：“小孩子，能吃就好。”

    最后夏如碗里的肉大部分没有被吃掉，夏奶奶又骂她，说她吃不完还夹那么多，最后为了不浪费粮食，她用塑料袋帮她打包带了回去。

    打包的时候，爷爷还让她把桌上剩下的丸子一起带回去。

    夏奶奶问他们：“你们不吃了？不吃我就带回去给夏如吃。”

    他当时看着夏奶奶把丸子端起来，倒入红色的塑料袋里面，心想：那个丸子我也喜欢吃。

    后来，许成西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夏如，有时候在操场上，有时候在上学放学的路上。

    一次放学，他看到夏如被同班的两个男生围着，拉扯她背上夏全用剩的书包，说是男孩子的，还说她的裤子也是男生的，还问她没有爸爸妈妈的事情。

    夏如垂着脑袋没理他们，但是那两个小男孩不依不饶，大声嘲笑起来。

    夏如最后生气的推了他们，他们才离开。

    在高年级给低年级举行佩戴红领巾的仪式时，他又正好站在夏如面前。

    带了几年的红领巾，他每天都能给自己系的很好，可是那一次他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系了，弄了好久才系好。

    他以前觉得和夏如好像没有很多交集，可是这样一想，两人似乎又有很多交集，只是散落在绵延的时间长河里面，显得微小而不足道。

    酒席进行到一半，新郎和新娘开始挨桌敬酒。

    要轮到他们这一桌时，许成西跟许爷爷打声招呼，说吃饱先走了。

    这时陪着常龙一起在隔壁桌敬酒的张满军见他起身要离开，拉住了他，问他这么早走干嘛，让他一定要喝了新人的酒再走。

    许成西对他心中厌恶，不想理会他。

    但张满军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胳膊，又借着酒劲，状似玩笑说许成西在外面呆了几年，有出息了，连他这个叔叔都不认了。

    许成西看着他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和酒后丑恶的嘴脸，想到他们对夏如做的事情，以及阻止他救夏如的画面，怒火顿起，将他一把甩开。

    拉扯间，张满军杯子里的酒洒出来，泼到许爷爷的的衣服上。

    许爷爷赶紧起身弹身上的酒。

    张满军又一脸酒气的转向许爷爷，用没有端酒杯的手搭在他的后背上。

    “沾喜庆沾喜庆，昌华叔，你说对不对？”

    “对你妈！”

    许成西低骂一声，抓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朝他的脸上挥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