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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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擦着眼角:“妾身昨夜孤身回府,不愿叨扰府内仆役,就想着自己从后院矮墙上爬进去,可妾身哪里有那种厉害的身手,这不,就摔下来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辛辣的味道充斥在眼尾,很快就流下几滴泪,引人生怜,她叹道:“妾身在府里的处境,殿下也是知晓的,实在不敢去请大夫瞧病,便拖到了现在。”
裴持眉间淡淡,只静静看着她垂泣的模样。
良玉姐姐应是不知道的。
他亲眼见过她翻墙而出的灵敏姿态,还窥伺过她窝在树梢上用弹弓伤人……
骗子。
他没拆穿,脸上慢慢涌起了怜意,抬手置于她瘦削的脊梁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温声道:“孤明白。温娘在卫府受苦了。那为何还要委屈自己?与那卫融一刀两断,搬出来不是更好?”
“孤记得很多年前,温娘曾说过东宫雅致美观,如同画卷宫阙,心中很是欢喜,不妨搬到这暂住?温娘以往待孤颇好,孤是不会介意的。”
温良玉擦泪的动作一停,“不、不用了。”她结巴着找补:“融郎是妾身的夫君,卫府是妾身的夫家,就算受了些委屈,妾身也是、也是能咽下的,就不麻烦殿下了。”
裴持良久未语,眼尾微垂,晦涩的目光洒落在芙蓉面上。
温良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笑两声,捻着袖口胡乱擦干泪渍,将桌上纸张铺平。
“不说这些闲话了,妾身还是将赃款位置告诉殿下。”
她理清思绪,渐渐镇定下来。
“殿下您看,与卫府来往密切的涉案商贾共有七家,其中四家的产业主要在江南等地,京中虽有铺子,但账上流水极小,根本撑不住数额庞大的赃款。”
“剩下三家分别是扬州楚家和曲家,还有苏州柏家,每月他们都要运输货物,若将银子混杂在其中,悄无声息地带出京城不是难事。”
裴持敛目 坐下,“温娘子觉得是哪家?”
温良玉笑了笑,胸有成竹地伸手,定在‘曲’字上。
“楚家做生意向来警惕,和安亲王交情又没那么深,绝不会淌这趟浑水。柏家货物大多是胭脂水粉,容易磕碰损坏,若将白银混在其中,那货就全毁了。”
“唯有曲家,以柔软精致的绸缎布帛闻名,甚得京中妇人喜爱,每月专为运送这些布匹就要在扬州和京城间奔波数次。”
殿内炉中冒出几缕香雾,飘飘然萦绕在鼻尖,檀木桌案被写满墨字的纸张铺满。
温良玉挑出两张,推到他面前,:“妾身让人去瞧了这三家的铺子。楚家应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有些日子没从江南运货了,所有铺子都没能开张。而柏家没有暂避风头,反倒花了不少银子置办新铺,还越加猖獗地倾轧旁的商铺,若逢大难,绝不会浪费精力做这些事。”
“唯有曲家,所有商铺一切如常,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从半月前,铺内有一名为软云锦的布开始短缺,这软云锦要求极高,必须在依山傍水的地上织造,其运送也大多走水路。”
她抬起亮眸,语气轻快:“安亲王与沿河官员勾结,贪污款项,又以运送布匹的名义分批运进京城,而事情败露,曲家为摆脱嫌疑,只能匆匆断了这条水路,连带着软云锦也送不进京。”
“另外,妾身记得曲家次女好似是嫁到了安亲王妃的母家。既有人情,又有利益,定是曲家无疑。”
窗棂几缕光晕,斜斜打在她面上,脸颊慢慢爬上几缕红润的光彩,鸦黑的瞳孔被沁出几分透色,红唇来回张着,泛起点点水光,细长脖颈在青衣映衬下更显莹白,似是冬日迎风而立的艳色腊梅,清丽幽然,凝蕴万千暗香。
裴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目色平寂如死水,深不见底,可细看,就能发现内里如藤蔓般蔓延缠绕的痴迷,紧紧裹住了他的眼球,使其挪动不了分毫。
他从喉间慢慢涌出字句:“温娘打算如何让曲家认罪?”
温良玉一怔。
不是将事情告诉他便好了吗?怎么还要掺和进去?
他清隽的脸上并无半分狡黠,似是本就这般打算的:“温娘只将这些事告诉孤,可换不走一个重犯。”
“自从安亲王府被查抄后,凡是从江南来的商贾都往东宫递过拜帖,孤若想知晓赃款位置,大可撬开他们的嘴,可孤从未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人,温娘觉得是为何?”
温良玉眉心慢慢凝起,不解看他。
裴持拢袖,捏着茶壶倒了杯温水,碧绿清透的茶水与素色白瓷相衬,熨烫的热气袅袅散开。
他将瓷杯放到她面前,“润润嗓子。”
温良玉不动,执拗地看他,似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他有些无奈,只能慢声开口:“单是贪污银两的罪,可不够。”
温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