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喊叫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不对劲。

    自己明明刚睡醒过来，外面刚才还是白天，但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转暗。

    还不只这样，封跃从隔壁屋子走了进来，余霜也不知何时坐在了摇椅上。

    “师姐，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封跃担心地问起。

    “啊，咦……我……咦？刚刚明明还是早上……明明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你和师兄都在？”落樱脑子里一团乱，回答得断断续续。

    “喂，你脑袋还正常吗？”余霜以一如往常的态度看了落樱一眼。

    “师兄……我师姐呢？”

    “师姐？你是说吕颜那疯婆娘吗？干嘛好端端地问起她，我可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余霜说道。

    “师姐没有来？”落樱表情十分疑惑。

    “她没事干嘛来我这里。”

    落樱搞不清楚状况，抱住了头。刚才的事情是梦吗？不对，到底从哪开始是梦？她自以为已经找余霜和吕颜商量过梦魔的事，但眼前的情形是否表示连那些记忆都是梦？

    “师姐，你真的不要紧吗？你刚刚打瞌睡突然喊了起来，是作了恶梦吗？”封跃担心地这么问道。

    “没事，我好像做了奇怪的梦，不用担心，我去喝点水。”落樱神情有些恍惚地走进自己屋内。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完全不明白到底从哪里开始是梦境，哪里才是现实。

    突然，眼前光线变暗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原来是余霜的身体遮住了光。

    “啊，师兄。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做梦了。”落樱赶紧摇头否认道。

    余霜没有说话，反而以极为少见的正经表情凝视落樱。

    “师……师兄请……请问……有什么事吗？”落樱被他盯得心头微颤。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就是你脖子上的红色痕迹。”

    落樱赶紧按住脖子，本来应该绑着的纱布已经不见了。不对，自己都已经找余霜商量过了，根本不必在他面前遮掩。不对，找他商量是梦里的事，可是那真的是梦吗？是的话未免太真实了。可是要说逼真，现在也一样逼真。

    落樱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让我看一下你的脖子。”余霜不容反驳地说道。

    落樱正准备抬手遮挡，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就先被余霜用手轻轻按住。

    “别动，让我看看。”余霜靠近她，在落樱耳边轻轻的说道。

    落樱只觉得害羞，用力闭上眼睛。

    “总是给我惹麻烦，小心我把你送回太一门。”这是余霜一贯的玩笑，但这句话现在却深深刺进落樱心里，直冲脑门的血液瞬间退去。

    “我、我……真的什么都帮不了师兄吗？”落樱低垂眼帘轻声地说。

    “不会啊，自从你来了以后，我这里变干净了，厨房的东西也都可以放心吃了，盆栽也活得很好。”

    “师兄是说……我只是个佣人吗？是说我除了做这些琐事外什么都不会吗！”平常文静的落樱突然放声大吼，让余霜似乎有点震惊。而不知不觉大吼出声的落樱本人则比他更加震惊。

    “师兄……对、对不起，那个……我……”落樱忐忑无比地看着余霜，她本以为余霜会回嘴，但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看着自己。

    “对……对不起……”落樱以蚊子般细小的哭泣声道歉，但余霜没回答。不但没回答，笼罩在她手上的触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连他的身影都消失了。

    失落感让落樱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这里已经不是屋内。而是一个景象模糊的幽暗昏黄世界，路延伸到地平线的另一头。

    这个空间中有着一对男女和她对峙，是余霜和吕颜。吕颜担忧的表情与余霜坏心眼的表情，都朝向落樱。

    这也是梦吗？和先前梦魔那些太过逼真的梦境比起来，这个梦显得既虚幻又不真实。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余霜与吕颜明明都站在走几步就能到达的距离，却又让她觉得好遥远。

    意识越来越浑浊了。一阵朦胧梦境般的感觉中，能隐隐听见吕颜与余霜之间的对话。

    “余霜，这样下去落樱她会……”

    “我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摆脱梦魔，她很有可能会永远沉沦，陷入永久的黑暗。”

    落樱在朦胧意识中听到的这几句话，让她产生了无比的恐惧。

    落樱产生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她害怕的并不是自身的死亡，而是从未得到过余霜的认可。

    “这丫头太没用了，小小的梦魔就让她变成这样，简直太拉夸了，我有封跃那个小鬼当助手就够了。”

    余霜冰冷地吐出舍弃落樱的话语，让她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在消退。

    “也对，落樱和封跃相比确实差了太多。”吕颜面无表情地赞同。

    “等一下！师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