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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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指问几颗星星,那种很不起眼,甚至一晃可能就不在了的星群,姚女士也能准确说出它们的位置 和名字。
天边慢慢静了下来,飞虫喈喈声渐息,睡眼蒙蒙闭上。
只剩旁边的相机还在悄声咔咔地记录着很长一串星轨。
童年馈赠她的礼物,虽迟但到,从物质到精神,都从未匮乏过。
家里所有人对她非常好,那种好是夹在花生壳里的红衣,是不能轻视的最首位。
好到,就连袜子突然有了破洞都会让她下意识觉得很内疚。
明明他们从来就没有亏欠过自己……
店员看她站在原地没动,体贴地弯腰在她脚边放了一双浅粉色的一次性干净棉拖,嘴边挂着客气温柔的笑:“需要我帮您换吗?”
温声越发窘促,脸彻底烧了起来,袜子被刮破后她还没来得及换就出门了。
“谢谢您,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您忙您的,不用管我的。”
说完,倒退一步,脚趾都紧张的蜷了起来。
“好的,那您有需要随时吩咐我们哦。”
看到她离开,温声这才悄悄吐出一口气,用小心翼翼地目光瞄向不远处的姚女士,但她在接电话没注意到这边。
摸了摸裙边的软绒毛,温声心理建设了一小会儿,动作很轻很快地终于蹲下身,她背对门口的一排店员,屁股都快要挡到地上,今天穿的还是绑鞋带的棉靴,边脱,心里急的不行,快点脱,快点脱啊温声,手不能抖,千万不能抖求你了,没关系的,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可是为什么怎么脱都脱不掉啊……
她的眼圈控制不住地泛酸,眼前涌上热气,用力绷大眼眶也散不开的热气,头只能越埋越低,她觉得今晚她实在是小题大做,甚至有点神经兮兮,她的自厌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场合来的太不合时宜,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压。
她注意到自己的手越来越抖,天冷了,手背和指缝原先干皲的地方又冒起了寒碜的紫痕,就像身上这套光鲜的衣服下是她穿了好几年的旧背心一样突兀,她的手快要没知觉了。
想立马回到福利院……
谁能来救救她……
温声已经分不清是心里作祟还是脑子里下意识的胡思乱想,脱鞋的动作越来越慌,也越来越慢,头顶的灯好刺眼,为什么非要照在她这边,可不可以调暗一点或者直接关掉……
明明只是和家人吃顿晚饭这么简单的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做不好,她想要耍公主脾气遮掩自己的自卑,想扯住姚书文的手往外走,想说能不能不在这里吃饭,去路边随便一家店就可以。
她想要有一束永远不灭的光,但不能太明亮,也不能太炽热,要永远照在她身后。
只是一双破袜子啊温声……
你的人生又不会一直破下去……
眼泪滚出的那一刻,头顶紧接着‘啪’的一声。
眼前如愿暗了下来。
路泊汀神色如常地靠在墙边,手里还在摆弄那根垂下的灯线,腿边随意扔着他的运动包,微鼓的网袋装着足球和一双沾满泥的球鞋,不知道是不是温声的错觉,那只包很隐蔽地挡住了她换鞋的空隙,再也没有谁能看到那处破洞。
除了他。
面前突然掉下一包纸巾,然后温声听到他开口讲话:“你还有十秒钟的换鞋时间。”
声音不大,最起码这一圈人里只有她听到了。
店员正在往这边走来,姚女士在接电话的同时往这边看了一眼,挂断电话,也走了过来。
手上好像恢复了力气,温声很快脱掉鞋,又在下一秒,套上了那双鞋底很轻包趾的棉拖,趁她过来前,抽出纸动作很快地擦净眼泪。
一切都刚刚好。
店员站在两米外,疑惑地看向两人,刚要询问,路泊汀卷着灯线的食指慢慢悠悠往下一拉,头顶的日式灯泡又亮了起来,他依然没什么站姿地倚着墙,耸耸肩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啊,刚手碰到了。”
“乖宝怎么哭了?”
姚女士下一秒转过头盯路泊汀,还没出声,他就主动低头认错:“sorry,我欺负哭的。”
迎来的就是自己亲妈手提包的一抡抽,路泊汀无语的啧啧了好几声,边往包间走,边摇着抽疼的胳膊,拖鞋甩出啪嗒啪嗒的发泄声,他语气不无正经的和前面的两人打商量:“妈,一次两次也就够了,次次这么偏她,你就不信哪天我伤心了,擅自脱离组织自立门户啊?”
姚女士压根就不在乎,牵着温声,另一手的提包往他身上招呼,他接住,她要笑不笑地眯眼警告他:“要去就去,不用和我汇报,你没觉得我最近都不想让你叫我妈么?”
……
路泊汀坏气地挑着眉,哼着音儿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