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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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从四面八方飘起了碎雪,像巨人轻轻捻碎手中的冰球,漫天雪渣从空中的漩涡坠下,风也分不清是从北还是从东面吹来,温声只知道她侧着的半张脸被湿雪和冷风吹得快要僵了。www.depulinong.com
右边耳垂被摊主姐姐用指腹小心搓揉,她听见她说:“小妹,你这个右边耳朵先不要打了,耳垂不知道是不是被虫子蛰了现在肿起来了,我怕今晚打了发炎。”
“啊?”
耳朵还被冰冰的手握着,温声感觉右耳朦胧地像丧失了一半听觉,听到她的话有些失落,她微微转了一下头,还是想商量一下,小声问:“真的不能打吗?我可以打其他地方的,耳骨也可以。”
“那不行,你还太小了,耳骨很疼而且容易伤到神经,我这工具没把握给你打好,要是打伤了,我这良心过不去的小妹妹。”
尤其身后还有一个紧紧盯着她的恶霸,她一想到刚才他说完那段话她无力反驳的情景,如果真的打坏了,这恶霸极有可能会掀了她的摊位。
“这样啊……”
尾音像咕噜沉底的水泡慢慢降了下去,温声垂下眼,两只鞋尖习惯性对着打架,不想为难她,弯唇点了点头,“那就不打了,不好意思啊姐姐,浪费你这么久时间。”
"哎呀别这么说,我还有点愧疚呢,我技术有限,真的不太敢给你打耳骨,对不起啊妹妹。"
温声磨着步子从雪地里慢慢滑到路泊汀面前,身后出现了一条弯曲潮湿的尾巴,她还是半耷着头,睫毛沾上雪屑,湿湿塌塌的甩在眼底,她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她就站在那儿,身后车灯一亮,她像路边被灌丛藏起来的流浪猫崽。
路泊汀突然想掰扯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想着,也做了,食指的指骨倏尔抵到她的下巴,顶起,对上她一时错愕的表情,眯眼问:“一只耳朵不也能打?谁告诉你必须得是两只耳朵同时打才行?”
如果不是他支着她的下巴,她可能还看不到头顶的半空急速掉下的雪花,思绪好像射到外太空,温声忘记反应了一样,下巴自然地撑进他手里,对着飞来的毫无规则的落雪发起了呆,眼睛被打湿流出透明薄膜一样的滑光,喃喃出声:“可是只打一只耳朵怪怪的你不觉得吗,别人不都是成双成双的打吗?”
da!
今晚算是见鬼了,路泊汀盯着自己竟然发起抖的手指,她的下巴和脖子中间那处皮肤被围巾烘的温度很高,她看雪很认真,他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只能僵着手陪她一起淋雪。
摊主姐姐捏着钱从敞棚想走过来,步子刚拾起,那少年很凑巧回头,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她抱着钱顿时一愣,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兄弟,你别这么看我啊!
我也不想不打的啊!
谁会和钱过不去?
靠!
“喂。”
温声闭了一下眼,又睁开,用气音轻声回应他:“嗯?”
“需要你记好一件事。”
清淡平平的口吻倒算不上命令,但他从没说过这样的话,温声回神,目光聚在他脸上,慢慢问:“……什么事?”
“你在12月21号晚上九点十分,在福莨路尾宝街回同巷,欠我一只耳朵,记住了吗?”
指骨无意识刮了一下她的颈肉,很细腻,他像被鱼线勾住喉咙,半晌后吐息,声线被迫压得很低,“能记住吗。”
温声心里一怪,刚要问他是什么意思,路泊汀抬着另一手扶起她的额头,抽开垫着她下巴的手指,扶稳后,两手同时放下,歪下头注视着她,又说:“今晚我和你一起打,一人一边,我打右边,你打左边,这样总不奇怪了吧,就这么说好了。”
说完潇洒转身朝身后打耳洞的敞棚走了过去。
她想拽住他,想说她是想打耳洞,而且很想打,其实也可以去专门的穿刺店或者是药店,不是一定非要在这样一个露天的、没有任何安全措施、还很寒冷的场合打。
可是。
下雪了。
温声仰头嘘出一口长长的白雾,迎面扑来湿纱一样的热意,这是冬天最滚烫的一个时刻,她可以胡作非为的理由,甚至,她不需要找任何理由,只是因为她想做。
跑过去追上他,路太滑,还差点滑了一跤扑到他身后,挨着他的身侧并排走,温声现在是真的很开心,颊边的笑比任何一场酒足饭饱还要满足,唇隙露出粉粉的牙龈,尖俏的下巴被笑意带出很憨的弧度,盯着前方,对他说道:“那今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去做。”
看到摊主姐姐神色不明地瞅着他两,温声捂着嘴巴小小声又快速地说完:“12月21号晚上九点十分,福莨路尾宝街回同巷,一只耳朵。我记住了,我记性很好你放心吧。”
说完,左手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