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嗯，奥瑞莉亚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伊莎朵拉都圆了一圈，胖嘟嘟的，每次跑向姐姐们差点没把她们撞翻。

    洁莉莎总是会偷跑出去给我带花，每天动静都异常大，不过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莉莉玛莲也总会向我述说自己的心事，看上去她似乎放弃婚事，准备把一生奉献给家族和姐妹们。

    奥瑞莉亚经常会偷偷地给我编头发，明明我都老了，但她依旧觉得母亲是最美丽的女性。呵呵，她啊……

    啊啊，伊莎朵拉也会偷偷地钻进我的被窝，明明我生病以后身上全是药味。这些孩子们也不嫌弃，一个劲地围着我打转。

    ……

    ……

    我优秀又完美的孩子们啊，只要她们五姐妹还在一起，还站在一起。困难与苦难无法阻止她们前进。

    过去交杂地回忆涌上心头，临死时伊芙琳的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

    “夫人，您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开心？”薇薇安轻轻撇眉。

    人在将死之际，为什么还会笑出来？

    “是啊，你不明白吧。”伊芙琳没有为薇薇安解释，伊芙琳盯着冷掉的茶水，眼中是坚毅和决绝。

    若是我的死，能换来一线生机，能为那些孩子拖延时间的话……

    薇薇安无言知晓，上前想再次为家主替换热茶。

    而冰凉的手制止了薇薇安，是伊芙琳。

    “不用了。冷茶也别有一番风味。”

    “薇薇安，无论你效忠地对象是谁，我相信我的孩子们在这混乱的时代，会给出完美的答案。”伊芙琳在烛光的笑容悠然带着肯定，面对薇薇安她毫无惧色。

    真可惜啊夫人，你还没有看清王庭的真相呢……薇薇安直视伊芙琳，没有一丝怜悯漠然地开口：“夫人，您还有遗言吗？”

    她不在乎伊芙琳的生死，莉桑特家族的荣耀她都不在乎，她只在意自己的任务——终结莉桑特家族。

    遗言吗？还真没有，那几个孩子早已不是躲在母亲羽衣中的雏鸟。死前想起的却是在王庭深处的兄长……

    “替我为哥哥问好。”没有多言，伊芙琳将茶水一饮而尽，毒药的种子早已在她身上种下，无法逃避。

    伊芙琳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死亡，而薇薇安也为她吹灭最后一盏灯。

    伊芙琳·德·莉桑特在光辉纪元325年12月25日死亡，死因——不明疾病。

    ……

    ……

    葬礼上堆满白色的花朵，没有贵族敢来这场葬礼。曾经伊芙琳帮助穷人们，见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全都离开莉桑特庄园。莉桑特庄园的水潭宛如死水，落叶铺满了水面，从湖底传来糜烂淤泥的恶臭味。

    白雪在空荡荡的花园堆满，再满满的溢出过道。失去家主的莉桑特庄园黯然失色，早已没有仆人打理。

    只有叹气悲伤的大管家，大管家聆听孩子们的哭声，用苍老的双手，撇开孩子们头上的雪花，却无法扫除她们心中的阴霾。

    “只要我们五姐妹齐心协力……”

    “我们五姐妹，要永远远远的在一起。”

    她们拥抱着对方，抹去对方的泪水。

    拥抱与承诺这一刻是——无法动摇的爱与被爱。

    ……

    远处的薇薇安对继承者们没有怜悯，她穿着黑色丧服脸上是精心画过的妆容。她的视线从面纱透过，平静地盯着五姐妹。

    计划已经进行到一半。

    失去伊芙琳的莉桑特家族，将会成为王庭的口粮。这些年幼的继承者们更容易操控，莉桑特家族终究会被王庭吞并。

    啊啊，不知道我做到这样，您是否会满意了？

    之后薇薇安再次凝视五姐妹身后的遗照。

    夫人啊，夫人。都是因为您要与王庭作对要和“他”为敌，才会有如此下场。为了不让王庭失去莉桑特庄园，我只能这么做了。

    夫人啊……就算是遗照，你也是如此光辉与美丽。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薇薇安没有感到欣喜，望着遗照里伊芙琳，依旧是端庄得体明媚的笑容。

    为什么……我感到一丝空虚了呢？

    薇薇安感到不解，只觉得疼痛。

    这是心底被硬生生揪出一块热肉的疼痛……

    回到奥瑞莉亚被救下，与时离相遇的那个晚上：

    乌卡尔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怪物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至少乌卡尔明白一件事：“快逃！”他顾不上疼痛，用残缺的身体拼命地跑着摔着，这一路跌跌撞撞，直到他看到营地的篝火。

    “终于到了，终于得救了。”乌卡尔脸上带着扭曲又窃喜地笑，当他看清楚营地的状况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立即往回爬。

    篝火旁是全是同伴横七竖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