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海棠醉日(上)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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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军部也不行。这事是部长特批的,猫眼同志实心眼,遵守纪律。”

    尽管有了这番解释,曲组长仍然觉得被驳了面子,隐隐露出愠色:“这有何说不得,难道在座还有新党人不成?”

    眼看着就要僵持不下,席间有人开始想办法打起圆场来,王副局长无奈,端起酒杯,凑近曲组长窃窃私语:

    “组长有所不知,这位是某位首长家的公子,孩子能力强是强,就是实在不懂人情世故……”

    曲组长脸色一变,看了看王副局长,后者点点头,他这才转脸清清嗓子笑道:

    “算了,我也只是好奇,不该问的确实不能问,咱们也得带头遵守纪律不是?”

    “组长说得对,”王副局长松了口气,忙主动和曲组长碰杯,又对傅声道,“猫眼同志,赶紧敬曲组长一杯啊。”

    傅声知道王副局长已是尽力护着他,便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站起身:

    “曲组长,刚刚是我冒失了,有所唐突,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杯我干了——”

    “慢着。”

    傅声举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男人晃着杯子里的酒,看着傅声,笑得别有深意。他曲起指节在桌边的一瓶白酒旁敲了敲。

    “名字不能说,酒总能喝吧?”男人轻描淡写道,“猫眼同志,这是上好的黄州白酒,在我们军部,要干,就得干了一瓶。”

    傅声狠狠怔住,迅速看了王副局长一眼,后者也面露难色,但只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顿时心下了然,亲军派如今已在执政党内占据大多数重要职位,气焰正盛,王副局长的难做他能体会,更不愿让别人因为自己为难。

    青                                                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曲组长咧开嘴,看着傅声又斟了一杯白酒,笑得愈发油腻:

    “这就对了,猫眼同志。”

    *

    裴野回到家时,屋里和这几天一样静悄悄的。

    他的学校离家正好很近,周末和没课时他总往家跑,即便被傅声笑话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也照回不误。嘲笑归嘲笑,傅声还是依了他的性子,经常在家里留些饭菜,保证裴野回家只需要热一热就能吃。

    傅声对他一贯如此,仿佛生来就是绵柔春雨,润物无声。

    可自打那天他莫名其妙对裴野大动肝火后,这等待遇裴野便再也没有享受过。

    裴野也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这个时间傅声没收工,就算回来了,大概率自己又是找不痛快。他衣服都没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焦躁地揉乱头发,陷在沙发里疲倦地瘫了身子。

    傅声不理他,裴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七年来他们鲜有龃龉,偶尔有也是裴野犯了倔脾气在先,傅声顶多垂眸不作声,像这次般的重话一句都不曾讲过。

    真轮到他平白受了天大的冤屈,裴野反而不敢造次了,连自白的心思都丢到脑后,只要能把人哄好,这点糊涂账他根本不计较。

    想到这裴野闭着眼睛自嘲地笑出声。这么一看,自己也是个虚张声势的小窝囊废。

    他瘫在客厅沙发傻坐着,闭着眼睛,从天亮干等到天黑。头脑一热的结果就是,他并没有任何计划,只待傅声回来,见机行事。

    坦率来说,几天没说上话了,他就是心痒痒,想见傅声一面。

    华灯初上,客厅里已经全黑了,裴野也不开灯,在黑夜里独处。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他起身在屋里无头苍蝇般乱转,一路踱步到厨房,开了灯,角落的垃圾桶里有几个花花绿绿的东西,他实在闲得发慌,蹲下来把东西拾起。

    是几个揉皱的纸团,常见的两块钱便利贴的粉嫩颜色,从前傅声给他留便条常用。裴野微微惊讶,把纸团展开。

    皱皱巴巴的便利贴上每一个都写了几笔,根本不成字,像是什么暗号,却又被狠狠地划掉涂黑。裴野看了好一会,凭着对傅声字迹的熟悉,辨认出傅声写的应该是冰箱,他有了一种预感,转身去拉开冰箱门。

    前几天都是空空的冷藏层里,放着两盘包了层保鲜膜的小炒,都是裴野最爱吃的。

    裴野怔住,少年凌厉如锋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一声苦笑:“别扭。”

    门口突然传来钥匙抵在锁孔的金属声响,裴野吓了一跳,关上冰箱门,转过身的同时将展平的几张纸条塞进兜里。门口的人好像开门格外不顺,好半天才对准钥匙孔,磨蹭了许久打开门。

    裴野深吸了口气,他做好准备,无论今天傅声怎样给自己白眼,他也决计求得对方的原谅——即使他也不知道求傅声原谅什么——可看到傅声重心不稳地一个跟头差点跌进玄关时,少年傻在了原地。

    青年满身酒气,制服衬衫的领带松垮,白皙的双颊一片酡红,琥珀色的瞳孔湿漉漉地蒙着雾气,那双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