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两只老虎跑得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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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霍心夺湿哒哒的衣角,捂住自己的眼睛,“你是害羞吗?我可以不看的。”
“……其实也没什么的。”霍心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把湿漉漉的袖子撸上去,给危思看她的左手腕。
从前她这只手遮遮掩掩,不肯让危思窥探到一点不对。
然而今天危思一向完美的面具龟裂,离她却好像变得更近,她似乎能鼓起勇气,展露自己藏在阴影下的一面。
霍心夺带着婴儿肥的手臂肉乎乎,手腕靠近血管的地方纵横着几道粗粝的伤痕,像是被钝器用力划过无数次。
褐色的痂半掉不掉,遮掩着刚刚痊愈的粉白新肉。
“我爸爸……说带我旅游,其实是带着我一起自杀,我没死成,”霍心夺勉强笑笑,“……很多我都不记得啦。”
“卷卷……你疼吗?”危思垂眼盯着她的手腕。
“还有点,”霍心夺用手胡乱划过那些伤痕,“碰的时候沙沙的麻麻的,疼得很僵,像又隔了层皮肤……哎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过往玩闹中霍心夺那些异样一一回溯在眼前,她大热天坚持穿长袖的行为也终于得到了解释。
小卷毛以前过得好像也不怎么样,危思压下心底震动,心想果真是个笨蛋。
她又谴责起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朋友,明明注意到了霍心夺异常的行为,却从没想过深究。
霍心夺看危思不说话,心里有点慌,讨好似地往她手里塞了几颗糖果。
糖果表皮的纸皱皱的,应该是在兜里揣了很久,没舍得吃。
危思不知怎的有点难受。
妈妈不给她开门的时候都没 这么难受。
霍心夺有双笑眼,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会专注地弯成一道弧线,和月亮一样好看。
这样的小孩,这样的卷卷,比她讨喜得多,怎么也会不幸福?
她想和霍心夺说,不要在乎这些疤痕,不要在意外人的恶意中伤,可是觉得这些言语太苍白无力了。
她自己也做不到,不是么?
疤没长她身上,她没办法替霍心夺疼。
“要是因为这个不想和我玩……也没关系。”霍心夺瞄了眼手腕,因着危思长久的沉默有些沮丧。
危思还是不言不语,径自坐到了霍姥姥的缝纫机前。
凳子太高,小小的人坐在上面,腿够不到脚踏,只得又站起来。
她从旁边的筐里扒拉出一些漂亮的碎布头,应该是霍姥姥给霍心夺做衣服余下的,又翻出几条宽皮筋来。
霍心夺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亦步亦趋地跟着。
危思憋着一股气,拿起电熨斗想把布料熨烫平整。
那熨斗比她头还大,她双手拿得吃力,踮着脚尖拎着熨斗往布料上贴。
“思思我帮你!”霍心夺巴巴地凑过去。
“你呆着。”危思说,小脸绷得很紧。
压针脚、踩踏板、缝线收口……
在霍心夺眼里,她像会魔法一样,用碎布头做出好几个漂亮的发圈。
最开始的碎花发圈缝得有点歪扭,后面的几个越来越好,越来越工整。
“盖住就不疼了。”危思拿了一个发圈,套在霍心夺手腕上。
手绳不好看,太紧了会勒,太松了会滑落露出伤疤,这个就刚好。
宽大的发圈刚好舒舒服服地盖住那些痕迹。
发圈布料和霍心夺的衣服同根同源,戴在手上一点也不突兀,像是特意搭配的配饰。
“哇像城里卖的一样!”霍心夺蹦起来,爱不释手道,“思思你好厉害!”
蹦着蹦着她就哭了,整个人贴到危思身上,把眼泪往她脖子上蹭,“思思你真好。”
“我收了你的糖,会对你好,”危思小声说,眼睫毛抖了几下,“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糖吧?我记得的。”
“喜糖!危工接着!”
刚休完婚假的同事扔过来盒喜糖,危思扬手接了,也没打开,随手放在了电脑边儿。
长长的黑色头发垂落下来,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闪烁着,映着她冷冷淡淡的脸。
“我记得你有爱人,也刚结婚吧?”同事起来做了套颈椎操,满脸八卦地问,“真好奇你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
“算是吧。”危思目不转睛,打完一行代码才应了前半句。
她和司诺没领证,只举办了婚礼,真真叫一个名存实亡。
至于后半句……什么样的人?
她想起霍心夺,不自觉地笑了下。
当然是个很会唱歌的小卷毛啊。
不过小卷毛和她吵了架,婚礼那天是她们近期最后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