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贰拾捌】当年证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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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刮起了大风,又下了几场雨,天气愈加转凉,恍惚一朝入了冬。www.yisiwx.com

    天气一冷,祁襄愈发犯了懒,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她温暖的被窝。肃王殿下很是贴心,独独给她房里加了炭盆,又差人送来暖手小炉,总算救她一命。

    是日刚起,宁喜斋的侍女送来几件御寒的衣裳,其中一件白底银丝线披风最是名贵,上头绣的绿萼梅或傲雪绽放,或含苞待开,领口一圈白狐裘无一根杂毛,一看便是上等货色。

    悠闲地用了个早膳,她穿上新披风,往肃王府大门走去。马车已然停在门口,上了车,萧允墨早坐在里头,他承诺带她去刑部看卷宗,也算是言而有信。他穿着花青织锦鹤氅,头簪镂花银冠,相较于贵气,反倒更显出几分尘脱俗的气质来。

    “殿下今日这般好看。”祁襄径直往他身边一坐,他仿佛受了惊吓,竟还往一旁挪了几寸。

    她笑脸盈盈,一侧身,又往他身上靠了靠,问:“殿下看我这身如何?”

    “还成。”

    “殿下赏的衣服,我喜欢的紧。”她扬起宽敞的袖口,细细欣赏上头绣的花纹。

    “你喜欢便好。”

    马车开动,祁襄吸了吸鼻子,又问:“殿下用的什么熏的衣服?好香。”

    她将脸凑到他脖子处,又轻轻嗅了一下:“还是说,是殿下你身上香?”

    萧允墨用费解而防备的眼神瞧着她,反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祁襄一摇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说:“没有啊,单纯就是觉得,殿下今日哪里都是好的。”

    萧允墨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怎么,发烧了?”

    她蓦地抓过他的手,让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语气软软糯糯:“殿下觉得我身上热么?”

    “祁襄……你……”他雪白的皮肤上涌起一股绯色的气血,眼中却写满了犹疑。

    祁襄扶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靠了上来,一双水润的唇瓣离他脖间的皮肤近在咫尺。她薄唇轻启,吐出的气息令他感到一阵酥痒。

    “我这样子,不正是殿下想要的么?”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平安扣式样的绳结,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殿下叫人偷偷缝在这披风里。”

    萧允墨看见那绳结,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却仍强装镇定,咳嗽一声说:“看起来,是相当无用的东西。”

    祁襄坐了回去,将那绳结缀到了自己的腰间,咯咯笑了:“殿下心机好重,竟想用回鹘的巫术拴住我。”

    “许年去寻来的。”

    “他不是受了殿下之命去寻的吗?”

    “是又怎样,一点用处也无。”

    “我的好殿下,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东西能摄人心魄吧!”

    “不信……试试而已,想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中了巫术。”

    “哦……是为了皇上啊……”

    “嗯,不然呢?”

    祁襄把玩着那平安扣上的穗子,又问:“那殿下那条在哪里呢?”

    “与你无关。”萧允墨撇过头去,仿佛在生闷气。

    “啧啧啧……”祁襄幸灾乐祸地说,“殿下你心不诚,所以才没用。”

    “哼……”

    到了刑部衙门,正赶上林策下朝,他才坐下,还没来得及赶公务,看见他们进来,只得又起身行礼。

    “怀王殿下安,您大驾亲临,有何吩咐?”他低着头,眼神有意无意飘到祁襄身上,她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作女装打扮,只是今日这身看起来格外温婉,向来不解风情的林侍郎脑中竟也莫名其妙地生出了“美”这个字来。

    吴奉言这时已然十分机敏地给萧允墨端来了茶,他一摆手道:“不必了,我今日来,是想到刑部档房查看一桩陈年旧案的卷宗,还请林侍郎带个路。”

    林策狐疑道:“请问殿下,是哪一桩案件?”

    “乾泰十九年,梁王之案。”

    “此案尘封已久,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它的卷宗?”

    “林侍郎恐怕有所不知,当年正是我父王负责督办此案,前段时间整理他的遗物时,翻到此案有关的一些文书笔记,又见父王亲书此案乃他生平一桩大功绩,便想细细了解一下前因后果,日后为父王立传之时也好详述因由,以表孝心。”

    萧允墨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可谓情理法样样皆通,林策也不好再问,便说:“怀王殿下孝感天地,实为吾等表率,还请殿下随我来吧。”

    他带二人来到档房门口,从腰间掏出钥匙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看了祁襄一眼,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将钥匙放进锁眼的手顿了一下,对一旁看管档房的小吏说:“你随殿下一同进去,殿下要找什么卷宗,你帮忙找便是。”

    那小吏忙点头哈腰地跟了上来,他打开门,将萧允墨和祁襄让了进去,自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