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拾】仇忘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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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们是户部的?”

    其中一人答:“回大人话,下官户部税务司主事潘砚霖,这两位是征税使苏茂和柳致材。”

    萧允墨解开祁襄手脚上的绳子,将她揽入怀中,打开陈大嫂留在地上的皮水囊,小心翼翼地将水喂入她口中。他垂着眼,语气冷淡而尖锐:“好好来调查匿税,是怎么落得如此狼狈的?”

    潘砚琳结巴着答:“还不是……还不是因为这帮刁民……太丧心病狂!竟敢……竟敢绑架朝廷命官!”

    林策冷哼一声:“你们若好好在县衙和驿馆待着,守卫森严,又怎会被普通百姓掳了来?说吧,你们是在哪里被劫持的?”

    潘主事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萧允墨抬起眼,悠悠问道:“在酒楼?还是……青楼?”

    三人脸色大变,若不是被绑着,这会儿早该满地磕头了。

    “殿下明察,实在是当地官员再三相邀,盛情难却……而且……下官……下官也并不知那地方是……”

    林策面色凝重,厉声问道:“常宁百姓匿税之事,究竟有何内情?为何百姓敢于冒杀头之罪抵制田赋?”

    “这……确实是本地民风彪悍……”

    “一派胡言!”林策快步走到他面前,短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常宁县令究竟承诺给你们多少好处?身为户部巡查,竟                                                妄图包庇地方贪官污吏?”

    潘砚霖张大了嘴,粗声喘着气,不一会儿,他身子底下冒出一股水渍,骚臭味弥漫开来。

    一旁那个叫柳致材的,总算还能说出话来:“禀大人……兴许是……兴许是因为这常宁百姓……之前已经……已经以丝绢……抵了部分田赋……因而才……才不愿增缴……”

    “以绢抵赋?”萧允墨将祁襄放回草席上躺下,站起身,在庙中缓缓踱步,“朝廷从未有过这样的政令。”

    柳致材不免有些心虚:“此事下官等也还未调查清楚……”

    萧允墨突然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定在三人身上:“我记得,三个月前,大齐与回鹘议和,曾向个州府县征缴丝绢,常宁可有上缴?共计多少匹?”

    “这……下官等……记不太清了。”

    “废物!作为征税使,来地方调查居然连往年税务账目都记不清楚,你们户部的饷银是白拿的吗!”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三人战战兢兢,苏茂和柳致材看着潘砚霖身下那滩尿渍,拼命想挪远一些,奈何他们被牢牢绑在一块儿,动弹不得。

    林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既然这么不中用,办砸了差事,那就这么绑着吧,也算给你们一个教训。”

    萧允墨道:“不如跟暴民亮明身份,再怎么胆大包天,也该知道,绑架皇亲国戚,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林策摇摇头:“不妥,不能拿殿下的性命来冒险,况且咱们也没有带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未必会信。再等等,或许有逃出去的办法。”

    “这是哪里?……”这时,祁襄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迷茫地望着他们。

    萧允墨跑过去,一边去探她的额头,一边问:“襄儿,你醒了!感觉好些没?”

    她的额头已不似之前那般滚烫,只是声音彻底哑了:“我没事……这是哪里?其他人呢?”

    萧允墨和林策与她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她木然点着头,看起来昏昏欲睡。

    说着说着,萧允墨停了下来,握着她的手道:“你还病着,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会想办法出去。”

    祁襄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别担心,我方才在梦里见着了太上老君,乃是大吉之兆,兴许有人会来救我们呢。”

    林策听了这话,竟也破天荒地笑了:“那就借祁姑娘吉言。”

    “借了我的吉言,可是得还的,若真被我言中,林大人可得记得请我喝酒。”

    “好,一言为定。”

    萧允墨的脸比夜色还晦暗,仿佛庙里的罗汉上了身:“病成这样,还想着喝酒,喝什么喝!”

    祁襄打了个哈欠,从他手里抽回手,懒洋洋道:“嗯,为了早日能吃酒快活,我还得好生养养。”

    她躺回草席上,笑着闭上了眼。

    萧允墨和林策靠在柱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是被门外的嘈杂吵醒的。争吵声、打斗声、而后是门上的铁链被劈断的声音。

    门被一脚踢开,举着大刀的汉子高声喝道:“哪个是祁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