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失望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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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山雁住的地方实在离正厅有点远,而且路线复杂。m.yiwuwenxue.com好在因为这一家人不怎么喜欢在日常起居的地方见到外人,所以常喜乐一路上并没遇到诸如保姆、安保一类的人阻拦。

    常喜乐看不见她,只能听从戴山雁的指挥绕来绕去,走了好多冤枉路。她有些担忧的问:“我会不会撞见你爸妈?”

    去世女儿的朋友在自家房子里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怎么想都有点变态吧?

    “不会,我和爸妈不住在一栋房子里。这里三层是我住,四层是戴西港住。他在外面接待客人,没空来。”

    “好小众的语言……那你们岂不是很难见到面?”一直和爸妈住在小区套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常喜乐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在她们家,有时她半夜溜出去买烧烤,还能在家门口撞见正好晚归的爸爸。这时两人会互相指责一番,随后狼狈为奸地一同出门买夜宵,再把熬夜看电视的妈妈拉起来一块大快朵颐。

    “真羡慕你们,我们一家人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见到对方。”戴山雁难掩失落地说,“后来,爸爸忙,总要见生意伙伴。妈妈身体不好,饭菜都是送她房间里。戴西港……留学后,只有过年才回家。有时候连过年都不回!”

    常喜乐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起第一次和戴山雁见面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没有别人照料。

    按理说,女儿重病,至少该找位陪护吧?电视剧里,像戴山雁这样的女孩,都住在最好的医院里最豪华的单人间。

    但这些想法常喜乐都没有说出来,她换了个话题问:“你的父母为什么给你取名戴山雁呢?”

    这时,她穿过了一条走廊,站在一扇白色大门前。常喜乐挑了挑眉,念出门上写的几个大字“戴西港与狗不得入内”。

    ……看来是戴山雁的房间没错了。

    然后,常喜乐按了按门把手,在感受到某种阻力之后,不死心地前后拽了拽。然而门只是微微有晃动,全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常喜乐冷静地对戴山雁说:“锁上了。”

    “锁住了?为什么……”戴山雁问完就沉默了。戴家山庄门卫森严,不必担心有小偷一流。她卧室从来就没锁过,如今答案不言而喻——一间不会再有人使用的房间,就像是摆置废弃用品的仓库,上锁似乎也很合理。

    一直对回家这件事碎碎念的戴山雁突然就像被浇了盆冷水一般,她问:“会不会里面的摆设也早就变样了?”她的东西不再归属于她,也就意味着可以任人处置么?

    “不会的。”常喜乐下意识反驳,但一时也不理解这家人为什么要把这间卧室锁上,但既然来到这,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她问,“你对你房间钥匙有没有大致的印象?我可以去找。”

    “不知道。”戴山雁没了说话的兴趣,她很颓丧地靠坐在墙边。常喜乐还没意识到戴山雁没跟在她身边了,依然面对着刚才戴山雁出声的方向。

    戴山雁无声地笑了笑。没人能看见她,因为她已经死了。

    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她这一生没什么丰功伟绩,当然也没闯过滔天大祸。葬礼上没有她的好友、也没有仇敌,只有疏离的兄长、称病的父母。她来过人世间一趟,但似乎没有留下痕迹。

    刚才常喜乐问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她锲而不舍地和戴山雁说话,很怕对方就此沉默:“很多人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都觉得稀奇。别人家起名恨不得拿放大镜从字典里找寓意最好的字,生怕和人重名了。我倒好,一个‘喜’字,一个‘乐’字,简直是通俗到不行了。”

    常喜乐趁着换气的空隙,仔细倾听着。隐隐地,她听见右下方,门边的墙角下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她便蹲下来,环抱着双膝,继续说:“我从出生开始就很爱哭,风吹草动都能吓到我。时常从早哭到晚,我爸妈为了哄我简直头痛死了。所以就给我取名常喜乐,希望我能笑口常开。”

    常喜乐说完,等了好一会。终于,她侧前方的这个小姑娘舍得开口了。

    戴山雁说:“小时候,也有人笑我。问我的名字怎么这么糙,像是随便乱取的一样潦草。我就哭着跑回家,跟我妈妈说我要改名字。”

    常喜乐听得认真,她问:“后来呢?”

    “和妈妈吵了一架,她说这名字有福气,不许我改。”戴山雁话说得很慢,似乎在遥想一些原本隐匿在她记忆中的过往,“后来爸爸告诉我,我是早产儿,一出生就带着病,住在保温箱里。当时的主治医生判断,我要是能活到来年开春,就算撑过去了。”言外之意,撑不过去,人就没了。

    “我妈整天以泪洗面,我爸忙着照顾她。我就一直没有名字。毕竟,一个随时可能去世的孩子,起名又有什么意义?”戴山雁说,“我哥当时也小,半大的孩子拿着本书和爸妈说,糙名好养活。就在那天,妈妈在病床上看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