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诸方棼 第(4/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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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何必给他平添烦扰。”

    晚雾就露起,繁花麝馥浓香伴薄酒醺醉侵,翟潇睨了目前踌躇疑志的大翟储君,洒尽杯中残液,拢正单衫,笑言:“我晓得阿兄想说些什么,无非是大翟唯有储君方可入千宁境修习等陈规旧矩。”

    “皇兄可是怕我夺了你的帝位?”翟潇不等翟浦应话,朗朗笑开,“同皇兄说明倒也无妨,这便是我求来的。”

    “也算不得是我求来,是我用自己的姻缘换来的。”

    翟浦放下杯盏,定定地凝视眼前令他陌生的亲妹:“你明知明赫同尚扬并非一人。”

    竹楼重门闭,薄帘舒展,西风渐盛。

    “无妨。”翟潇满不在乎地挥挥袖,带起大片残花落瓣,她拔下髻间簪,置于掌心细细摸抚,“待南阕八皇子年满加冠,我自会履两朝约定与其成婚,好吃好喝的供在帝姬府,成全大翟朝同南阕的联姻。”

    “日后若我登基成帝,自然亦会赐南阕皇子的尊君位,只是深宫苦冷,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志消弭,长夜寂寥他得自己排遣了。”

    “我宫内,不会止他一人。”

    花叶随风去舞,拍刮余下顶点痛意与红彩,翟浦目触翟潇掌心物,心尖忽窒。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素簪灵息转流失控,翟浦心下警觉,掌覆上身侧佩刀。

    湛湛美目潋滟含凉,翟潇握紧木簪,为自个斟满杯酒,浅啜小口:“我既做的了牺牲,皇兄为何做不得。”

    “潇儿,我们既生在皇家,便不得耽于情爱。日后,定有旁的安排,你做的了牺牲,皇兄自然也做得。”小浪翻滚,西风未减,翟浦松下身侧刀,解下外褂,递予翟潇,关切道:“夜晚天凉,披上吧。”

    “皇兄还不懂么,我要阿祜。”翟潇仍握着簪,不觉寒冷,只觉掌心发烫,簪尖深嵌进皮肉,带出星点红血。

    “我入千宁境,拜平秋修习仙法,为的从不是男女情爱。”

    “你我何须枉论爱与不爱。”

    抽刀而起,运转蓄储的灵息乍然凝于刀锋。破空飒飒,碎裂飘零花叶。

    端坐自定的翟潇身周灵息骤然暴起,抵挡下翟浦神差鬼遣未自觉的刀斩。红血窣窣落地,凝聚成阵纹,以簪为灵息主器,将翟浦震开。

    她起身,拂去袖袍间的残落,缀点上殷红点点,木然地望着翟浦捂腹呕血,笑意吟吟:“生在皇家,想得到自己贪图的一切,除去攀上高位,手握生杀予夺的至高皇权外,便是无上的仙法。”

    “皇兄追逐大权、仙缘、天下种种,我为何求不得。”

    酒中附骨疽毒发作猛烈,翟浦掐喉屏息,意图逼出内毒。呛咳愈烈,他却无言而笑,抬眼看向身周灵障护体的翟浦,神迷痴道:“他果真更偏爱于你。”

    “翟鹤洲,你的精血能修复他的灵缺、安抚他的灵息,我也能。”红血与满地花铺相侵印,翟潇挑起他置在青石上的褂衣,丢还与翟浦。

    大翟朝嫡嗣血可补修明赫受凡胎肉躯缚禁桎梏的而成的灵缺,暂抚其因印封渐弱而难安的灵息,舒缓其躯身脉络筋骨裂断、血髓相矛的病苦,是因大翟朝嫡嗣均为天成灵末裔,以精血可暂愈天成灵物陋缺。

    似明赫这般天成灵举世已然难寻,而如翟浦、翟潇般血脉末裔虽罕少,亦仍存于世。

    天成灵因天养地哺化育,繁衍后嗣极艰难。自万年前大劫过后,天成灵近乎消亡,多数血脉留存为与他族异种。纵然非纯,拥天成灵血脉者无一例外,皆为族内异禀天骄。

    然随年日久,天成灵血脉难免日益稀薄。续延脉血的执意铭进魄魂,世代以传承相继。大翟自开国先君起,嫡裔为保灵脉,特搜寻天下天成灵后裔,检其纯混,养于宫中,安以皇天贵胄、文武重臣之后出身,待及笄、加冠复择选之,充入帝皇后宫。

    纵是如此,天成灵脉裔难寻,其中又多是脉血混杂,不宜再保。便是血脉较纯,与另一天成灵后裔诞育亦极为繁难,故大翟皇嫡子嗣枝疏叶稀。

    哲睿帝灵脉较正,其妻程氏亦然,二者育下一双龙凤双胎且皆康健长至成年已属大翟先祖万世庇佑。何况兄妹二人脉血虽不及天成灵,已是大翟立朝罕稀。

    说来他们的母亲与南阕朝那位早逝的皇贵君出身同族,亲缘甚近,只是南阕朝心怀不轨,早早将                                                那位夺了去,想来亦生了效仿北翟的心思。

    畴昔陈温栩天成灵血裔至纯至净,乃是孝武帝与帝姬翟陈,有悖于天道人伦所生。

    孝武帝生性躁狂、好大喜功,因对同母姊心生异情,遣仆在外攀污亲姊,传其贪色恋颜、淫.秽不堪,迫其驸马自裁,实囚其亲姊大长帝姬于宫闱。

    且孝武帝同其姊所生七子六女,或是降生即缺肢残体、陋丑形畸,被溺死于庭湖,或是稍大些被觉神志不敏、愚钝瘫蠢,又或体弱身孱,多数早夭,苟活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