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了什么？”瑞一淡淡瞥了瑞二一眼，突然开口询问。

    

    眼睑猛然收缩，继而却又了然，瑞二知道瑞一所问的是什么，但他没有说话，只轻轻把头低下，微阖着眼睛，似是在极力掩盖其中喷薄而出的痛苦。

    

    没有得到回答，可瑞一已经知道了答案。

    

    同样的，瑞一也轻轻阖起眼睛。

    

    “在瑞卡汀所有亲信里边，我和你的交情可谓是最深，甚至于还曾一同在绝境之中向死而生。”瑞一略微沉默后，才缓缓开口，“但我希望，在不久之后，我们生死相向之时，你我皆能做到以命相拼。”

    

    瑞二闻言，眼皮起伏了一下，随即猛然睁开双眸，它已是下定决心！转过头，冲瑞一轻轻点了点头后，跨步与其拉开了距离。

    

    它清楚，无论从前两人的交情有多么之深，自所站队的阵营对立起，这一切便就随风散了。

    

    心中当然有苦涩，但那又如何？这是他们各自的选择，既然做出了选择，便需要承担选择带来的一切痛苦。

    

    “我答应你。”瑞二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不远处随风而来，拂入瑞一耳中。

    

    “可以了。”李莎轻轻吐出三个字，眼神中虽然仍旧难掩迷茫，但其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却疯狂攀升，已经使得周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威压。

    

    秦老汉和阿巴图缓缓站直身子。

    

    “莎莎？”在秦十六内心深处，不安的种子生根发芽，须臾嫩芽出，刹那树干粗，“老汉？”第二声呼唤，已是带着极为明显的颤抖。

    

    事情发生在眼前，他当然看出了李莎和秦老汉两人的不对劲，但他仍旧不愿意往最坏的的方面去想，哪怕，哪怕是像平时捉弄他那般突然趁他迷茫给他来上一拳呢？

    

    可没有。

    

    不仅没有，李莎还直接无视掉了秦十六的问题，先是转身看了一眼瑞一，再缓缓移动视线在所有人身上略过。

    

    “跪下！”一声轻喝！独属于帝王的气息勃然迸发，众人下意识抵抗，却骇然发现自己似是与整片天地对抗！他们拼尽全力，也就支持了这么一个呼吸，而后“咚咚”几声，在场的膝盖都已经是磕在了地面上。

    

    “恭迎吾王归来！”瑞一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被压制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模样有多么狼狈，拼尽全力抬头看向李莎的眼眸是充满了炽热！多少年的等待，今时今日，他终于等到了！

    

    一旁，同样跪倒在地的秦老汉和阿巴图也纷纷恭迎出口。

    

    瑞二没有出声，只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他已经选择了瑞卡汀，选择了与王相对的那条路，那么又何必再虚与委蛇呢？是生是死他已放下，但内心那份骄傲却依旧在傲然挺立着。

    

    而就在李莎把目光投向瑞二的时候，眼角却是忽地瞥到了一道身影。

    

    转过身，是秦十六。

    

    众人眼眸之中难掩震惊，因为正在被压制的他们可太知道这股未知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多么令人绝望，可是，在他们已经不多的视线里，秦十六竟然缓缓站起了身。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李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血，显然这股力量还是对他有着极大影响。

    

    “为什么？”张开疯狂颤抖的嘴巴，秦十六吐出了这么三个字，字字带着红黑两色萦绕的血液。

    

    只是他此刻正痛苦地紧闭双眸，众人不知道他是在问李莎，还是问自己。

    

    几乎匍匐在地的久坂玄月看着秦十六全身浴血，早已是泪流满面，拼力想要挣脱，却始终无济于事。

    

    “我想和莎莎说句话。”忽地，秦十六止住脚步，双眸睁开，竟极为顺畅的说完了一整句话。

    

    他的泪水混杂着血液流下，那晶莹之间，他仿佛还能看到曾经与李莎相处的一幕幕，更有此前不久他因任务失败而痛苦时李莎安慰他的坚毅面孔。

    

    她会在他迷茫的时候指明方向，她会在看到他满身伤痕而心疼得拥他入怀，她会在他陷入尴尬的时候挺身而出主动帮他解围。

    

    可是现在，与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李莎相对而视，秦十六的心脏好似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着，那种刺痛之感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描述出来的。

    

    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传出虚弱的感觉，他清楚自己已经力竭，再无法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