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叛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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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上捣来捣去,完全失去控制力,终于夹起一块什么东西。
肥厚的鼻头油光闪闪,粗野的喘息声近在咫尺,呼吸重重喷到我的脸上。
好臭。
好恶心。
好想逃跑。
有如末日般,剧烈的风暴刮起,这次平息后,我的内心还能恢复如初吗?一次又一次的打磨,抹干净所有会和外界产生冲突的尖端,即便成为一片废土也不要紧,反正怎样都好,大人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
真的怎样都好吗?
“不想做的事情不做不就好,就是这么简单。”
不,根本不是那么简单,每一次都很复杂,源源不断的不得不考虑的东西从各方各面冲进脑中,塞住一切思考的余力,只要照做就好,这不会牺牲任何东西。
尖锐的声音爆开,我浑噩将筷子伸了过去。
塞进去。
好好地塞进去,不出一丝差错的……
“禅院祥子!”一声暴呵,从山田禾子处传来。
身边传来一阵痛叫,我方才恢复理智。禅院诸哉滑稽地捂着鼻子,筷子连同食物滚落在一旁,点点红腥洒落在地。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诸哉大人,这件事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山田禾子慌乱起身,语无伦次道,“玲奈,快去拿水和毛巾来!”
场面混乱起来,安慰声、叫骂声、哀嚎声吵成一片。
吵死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闹剧,风暴即将到来,我的内心却很安静。
终于,她们重新控制住一切,开始对我的审判。
“禅院祥子,还不快向诸哉大人道歉。”
道歉 ?道歉他就会原谅我吗,况且我何错之有,不是按他说的,好好喂进去了吗?
“普通的道歉我可不会放过这件事,最少,她要跪在我脚下求饶。”禅院诸哉还捂着鼻子哀叫,很卖力地表演着,仿佛受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巨大伤害,却有精神盘算怎么折辱别人。
我久久未动,山田禾子不耐烦了。
前所未有的疼痛袭来,之前的教训如同春风般轻柔,我领悟到和子前辈的意思。然而惩罚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无论我认错与否。
况且我不打算认错。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配合他们玩扮演大小姐的游戏,根本没人问过我的想法,我像是关在玻璃盒子里的一截木头,任他们予取予放,我控制不了盒子的盖子,只能旁观发生的一切,他们擅自决定好一切,来到这里的事也好,禁闭也好,教学也好,他们根本不在乎我顺不顺从,重要的是结果,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是木头还是宝贝,我的价值取决于别人。
反抗又有什么好处?为了我一文不值的自尊吗?
当年母亲为了抚养我,时隔多年重新出去工作,我曾经看到她躲在厨房,在电话里是如何对别人低三下气,我装作无事发生回到房间,等她结束电话回来,继续用平时那种好听的声音和我说话。
这是真正的生活,在大人的世界里尊严是换不来面包的,伪装和谎言才是重要的。
既然如此,我现在又在做什么?
疼痛继续加剧,突破一切限度,无论是人体的承载还是现实的计量,没有任何一种数据能将此量化。
声带像是失去了控制,尽情释放着最大的音量,我在地上痛到滚来滚去,手臂狂乱挥舞着,不知该安抚哪里,因为每一块皮肤都肿痛到起了火一般,脂肪和肌肉马上要爆开流出,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它们维持原来的形状。
“你认错吗?”山田禾子的声音模糊响起,我脑中出现的却是另一道声音,支撑我摇摇欲坠的精神,将我推向更加疼痛的境地。
“我没错!我没错!”我狂叫道,痛楚让口水和眼泪淌了一地。
什么是错误的,什么又是正确的。
挣扎之中,妈妈送给我的白色发带散乱飘开,卷在我的脸上。
如果妈妈还在,我还会有很多很多礼物。
她绝不会让我遭受现在的一切。
那一天,她说会永远在我的身边,这曾经是我的安慰,现在我希望那是谎言。
不然她该多么心痛啊。
我蜷缩着,想要将自己变得再小一点,
禅院诸哉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似的,害怕受到我的波及,他起先躲到一边,眼睛一直兴奋地盯着这边,从我的丑态里汲取乐趣。
疼痛让我无暇顾及那恶意,每一寸骨头一段段裂开,替我叫嚣着,哭喊着,而我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谁来救救我。
不会有人来的。
没有人会救我。
或许是累了,山田禾子停下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