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曲水流觞(上)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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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看到袁檀走进亭中,狭长眉眼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戾色来,再看到凤隐,嘴角牵起一抹轻佻的笑意。

    王清之迎上去,笑如春风:“萧兄何时来的。”

    “就刚才。”萧询收回目光,转而对王清之道,“你大约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大将军侯景向陛下求娶王谢两家女儿,被陛下回绝了。”

    王清之沉吟:“有这等事?可笑,这侯景真是不自量力。纵使陛下封他为大将军,也改变不了他低贱的出身。”

    袁檀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未插入两人之间的谈话。倒是旁侧一位衣冠楚楚的仁兄附和道:“确实。他侯景不过区区东魏降臣,竟跑到我大梁作威作福。”

    凤隐想,一般的降臣大都饱受世人白眼,他们口中的侯景投降了大梁不仅没遭受白眼,反而作威作福,真是有本事。她正想细听,却不想他们打住了话题,转眼又是一副风流仪态谈起诗词歌赋。袁檀被簇拥在中间,有些抽不开身。

    隔了好一会儿,凤隐才得空与袁檀聊上几句:“据我观察,这个王清之是目前为止出现在你身边的最正常的一人。”

    袁檀说:“你倒是说说别人怎么不正常了?”

    凤隐说:“沈氏身为你的继母却对生了思慕之情,晋陵公主区区女流却蓄养面首,萧询则是完全没有常人应有的礼仪廉耻,至于尊贵的皇帝陛下,耽溺佛教,不是不务正……话没说完,突然被袁檀捂住了嘴。

    他凑近她耳畔说:“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是大不敬了。”

    凤隐眨眨眼,点了点头。

    袁檀这才放开她,顺手为她                                                整了整衣襟,却不想此情此景落在旁人眼中着实有些暧昧。而众人果真都露出暧昧的目光来。

    其中一人轻浮笑道:“谨之,你养的这个娈童真是细皮嫩肉呀。”

    凤隐:“……”原以为扮作男子就可以杜绝暧昧,却不想这些士族子弟都很有见识,果真不愧为士族出身。

    不一会儿,众人集聚,依次踞坐在水池边上,袁檀既来赴宴,自然也要捧一捧主人的场子,当然也要参与。不过他并不急着过去,反而握了凤隐的手道:“你不会一声不响地走吧?”

    “不会,我就站在一边看着你。”

    袁檀端详她半天,松开了手:“我信你一回。”

    他缓步走到水池畔,沿着水边每隔几步距离铺着锦丝软垫,他一手撩开白色袍裾,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小童将盛着酒的羽觞慢慢放入水中,羽觞微微打着旋儿,顺流飘浮而下,与此同时,琴声响起,节奏舒缓,曲声空灵悠远,恰似那一池春水般柔柔荡漾。

    凤隐坐在边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喝酒。

    这时,一位仁兄迅疾如风地坐在凤隐面前,“我听说谨之带了位娈童过来,真是天下奇景呢。”

    凤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娈童正是自己。

    眼前的仁兄面相风雅,举止风雅,说话更风雅,他说:“你这相貌让我忽生灵感呢。”

    哦,原来还有更风雅的。

    那位仁兄大手一挥,候在一侧的小童立即取了笔墨来。仁兄大手又是一挥,一首诗如行云流水般洋洋洒洒写下。

    凤隐看着这些华丽的词藻有些眼晕,索性不看。

    那位仁兄搁下笔,大笑着离开。

    凤隐想了半天才顿悟,那位仁兄是来卖弄他自己的风雅的。

    被人这么一打岔,凤隐再次将目光投向池边时,却没见着袁檀。她定了定神,朝前走了几步,目光搜寻了一圈,隔着绿竹疏桐,依稀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熟悉的身影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凤隐蹑足走过去,藏在一棵梧桐树后。

    眼下梧桐绿影,花香飘浮,重楼高阁,如诗如画。楼前并肩站了两个男子。白衣的是袁檀,紫衣的是……萧询。

    她听萧询道:“谨之应该晓得我的性子,我若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那便寝食难安。谨之真的不肯割爱?”

    袁檀淡淡道:“那萧兄想必不了解我的性子,我想护的女人,怎么着也得护着。”

    萧询冷笑道:“你继母的弟弟跟你私交不错吧,现今他投敌叛国,谨之难道不担心自己受牵连?”

    这是在威胁了。

    凤隐十分佩服萧询的不要脸,但她更佩服袁檀,佩服他在面对如此不要脸的人还能从容自若。

    袁檀拂了拂衣襟上的落花,笑道:“陛下英明神武,定不会受小人馋言所惑。”

    萧询指了指面前的飞檐重楼,道:“谨之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晋朝石崇就是舍不得将爱姬绿珠送人,结果呢,不仅自己落得身首异处,绿珠也坠楼而死。谨之是想重蹈前人的覆辙?”

    凤隐一向觉得自己脾性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