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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不下去了。”许漠专心地捣鼓琴弦,口吻状似闲聊,“要找我姐,全家人三不五时就得去外省,实在没人看店。”

    “而且。”许漠停了两秒,叹笑着补充,“开店挣的几万块钱全在路上花光了,到后来,他们连我姐也不找了。”

    赵雪妮咬雪糕的动作微慢。

    这么快的功夫,嘴唇便黏上奶砖,扯都扯不下来,寒意从齿根传来,惊得她打了个颤。

    苦难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所谓唇亡齿寒。

    她以前常困惑,许漠每次请完假回学校的最初几天,为什么眉间总是笼着化不开的乌云,好像全班每个人欠他钱,他看谁都带着轻蔑与厌烦。

    现在知晓原委才恍然,许漠在那段日子里飞快地成熟。催熟他的养分却是失去姐姐的痛苦与煎熬。

    相比之下,只会为暗恋这件小事而烦恼的她,比秋天里一片落叶还要轻。

    “我那时候,很难接近吧?”许漠装好琴弦,手指搭在弦上,却没有弹。

    他盯着吉他中间那个空洞的大圆孔,声音轻轻,能感觉到他的落寞,“现在想想挺傻的,竖起一身的刺,把关心我的那个人……吓跑了。”

    赵雪妮咬唇不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人”。

    喜欢许漠的女孩不止她一个,直接把自己对号入座,如果不是她,那就太糗了。

    “你姐姐……”她有点儿想把话题拉回来,却在看到许漠眼睫低垂的脸庞时,十分不忍。

    她没再追问,许漠也没有再往下说,姐姐是怎么不见的,家里人去哪些地方找过她,许漠为什么要接近楚厂长,他那儿为什么会有姐姐的线索。

    这些她都好奇,但都不打算再问了。

    在冬天暖烘烘的屋子里大口吃雪糕,整个人渐渐有了通爽的劲儿。

    “你怎么不吃?”赵雪妮又撕开一根冰糕的包装袋,是巧克力火炬。

    许漠看着她手中的火炬,目光里似有深浓的月华流淌。他想起什么,扯着一边嘴角笑了笑,“我看着你吃就好。”

    “想听什么?”他又问。

    今晚的许漠温柔得不像话。赵雪妮却很难过。从青春期无助的愤怒,到如今看淡的释然,这之间需要经历多少孤独的黑夜。谁陪许漠走过这段艰难长路?无论是谁,她都嫉妒。

    “我想听什么你都会唱?”赵雪妮露出一贯顽皮又无所谓的笑。

    “唱?”许漠挑眉,“我不唱歌。”

    “那你还写月亮?”她又忿忿起来。

    许漠愣了一下,她立刻发觉自己的胜负欲来得莫名其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唱歌怎么学会写歌的?即使不唱,总能……哼两句吧?”

    许漠微眯眼睛,促狭一笑,“哦,所以你想听我唱月亮。”

    “……也不是吧。”赵雪妮被他意味深长的笑弄得背后发热,咬着火炬甜筒说,“那毕竟是你写给姐姐的,等你找到她那天,你当面唱给她听才有意义。”

    “嗯。”许漠悠然点点头,扫了一串轻快的和弦,“懂了,我现在就写歌。”

    赵雪妮:“……啊?”

    “照你的意思。”许漠拿来纸和笔,又搬来一只椅子,横在他们中间,“我要是在你面前唱歌,就得唱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歌。”

    怎么可能,她哪有这么霸道!看见他给姐姐写过歌,就也想要他给自己写?                                                /p>

    “要不要?”许漠握着铅笔抬头看她。

    赵雪妮实在难以抗拒拥有人生中第一首歌的诱惑,摆摆手说,“你想写就写啦,反正你才华多得用不完。”

    许漠笑了笑,已经唰唰在纸上画谱。

    他的专业度又一次刷新赵雪妮对一个人全能程度的想象。没两分钟,白纸上画了几行五线谱,一个又一个蝌蚪般的音符连成串,看上去挺好听的。对,看上去,因为她对乐理一窍不通。

    “旋律有了,填词吧。”许漠放下笔,给她扫了一段悠长深远,很有意境的和弦,中间配着切音,像鼓点一样给这段旋律增添动人的节奏感,“第一句,你来。”

    “我?”赵雪妮还沉浸在这串小蝌蚪弹出来真好听的陶醉中,“我不会写东西啊,我语文作文最烂了!”

    “很简单,就像写诗。”许漠边弹旋律,边用脚尖在地上打拍子。

    “可高中作文又不能写诗……”赵雪妮还想反驳,许漠反复弹着那一段曲子,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挑衅也有戏谑,似乎她今天不憋出一句歌词,他就不会停。

    这样的许漠第一次让她无奈,像个难缠的小孩。

    “喂你别弹啦,让我静下来想想!”赵雪妮叫饶地捂住耳朵。

    见她这副模样,许漠双眼弯成一对银钩般的月亮。

    他用手掌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