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宴舞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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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序录》 

    高台上,竹茔胳膊一甩,再次掀衣而坐,略显宽大的衣袖在坐台上缓缓铺开,他垂眸扫视着下方,悠悠道:“难得遇到有意思的人,便趁着冰月未现,多聊了几句,让诸位久等了。”

    话虽如此,他的面上却未有愧色,众人当然不敢跟他计较,便堆起笑,零零散散、客客气气回了几声,之后便又沉默不语,等着竹茔下令。

    经此,他们也简单见识到了这位新主的厉害,简直比传言还要可怕,完全有着与年纪不符的稳重和莫测。闻沙得令,朝下稍一示意,不多时,石墙之后,响起了微弱清脆的铃音,却瞬间被无尽的夜空侵蚀,仿佛从未存在。

    很快,又有零散的锣鼓声从高台后传来,一声又一声,荡漾在夜色下,轻叩在光束中,正如萧无序在门外听到的那般。众宾客探着脑袋,又开始窃窃私语。

    那道消隐的铃音再次响起,随着渐起的鼓声漾开了。声乐渐起,又过了一阵,便有舞女从高台下旋转而出,长绸飘扬,在光与火的映照下越发光彩夺目,席上顿时爆开一阵惊呼。

    那长绸当真是绚烂无比,光影摇曳,紫色纱衣随风而舞,翻滚起伏,萧无序看得一阵眼花,粗略一扫,约有十五名舞女,舞姿蹁跹,婀娜多姿,半挽的乌发上簪缨丽影、堕珥遗簪,叮当作响。

    行云流水中又透漏着一股磅礴气势,一动一静间,铃音起伏哑声,自是不一。面纱后的真容随着轻盈的步子忽隐忽现,惹人浮想联翩,而那舞刚柔并济,一瞥一笑,旖旎曼妙间,却又不失端庄大气。

    为首的那姑娘,手如柔荑,本就纤薄修长,指上铜铃链再这么一缠,一勾一挑,玄妙至极。最动人的是她那双眼眸,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眸光温和又透着坚毅。

    这姑娘还极为大胆,不仅敢乱瞟,还眉眼带笑,引得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她瞧,想要眉目传情,不过她一概不理,只是偷偷打量着伍味子,可惜对面垂眼盯着桌面,并未搭理她,惹得她很是不快。

    萧无序暗暗好笑,顶着昏花乱转的脑袋,望着那姑娘。其她姑娘手腕脚腕上皆是铜铃,唯有她身上的铃铛是淡紫色,加之她身法更为灵活,本就清脆的铃音越发突出了,随着她的动作“当当”响个不停,欢快俏皮。

    恍惚间,竹茔的声音从高台上缓缓传来,是朝那紫衿说的,他道:“紫铃离开了这么些年,想必你也很想念她吧?”

    萧无序眸光顿时一凝,一口茶水呛在喉间,喉咙胸腔炸开了般疼,眼泪也瞬间婆娑,她闷头狠狠咳着,仍觉难以置信。

    谁,紫铃?

    这时,紫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道:“细细算来,我那妹妹确实已经离开七八年了,主上这么一提,我倒是真有些想她了呢。”

    竹茔回道:“正好,紫铃也很想念兄长,这第一舞,她还特来请命,要亲自来。”

    紫衿神情微僵,似是难以置信,缓了片刻,这才把视线落向了为首那姑娘。

    穿透多年的光阴,那眼眸那身影与印象中的人逐渐重合,萧无序也想起来了,还真是那个紫铃!不仅是筱翎主上最小、脾气最怪的孩子,还是筱翎城第一舞女,更是传言中她那雇主少君的未、婚、妻!

    越是这么想着,萧无序便咳得越厉害,所幸场上锣鼓铃音齐鸣,她这点儿动静几不可闻。不过还是被身旁的小辫子注意到了,见她半天了都还不见好,略感奇怪,侧过身,缓缓拍打着她的后背,担忧道:“你还好吗?”

    在小辫子细心关照下,萧无序好歹是不咳了,只觉脸颊滚烫得厉害,她擦擦眼角,憋了口气重新坐好,摆手道:“没、事。”

    见她这副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呛晕过去的表情,小辫子挑眉道:“当真没事?”

    萧无序连连点头,硬憋着口气。半晌,见她似真的没什么事,小辫子心下才是一松,还是提醒道:“你也瞧见了,霁风、落雁、覆灵现在可格外惹人注意,你可注意些。”

    这些可都是芜茔和漓潇中数一数二的门派,坐的位置还又是前排,盯着他们的人更是多了去了,稍不注意,屁大点儿事也能被狠狠一通放大。萧无序点着头,刚要保证什么,却突然想起一事,奇道:“你怎么不说叠梦,它不是跟霁风一样,也是属芜茔城的大派吗?”

    小辫子微微睁大眼,似对她问出这问题很是诧异,萧无序暗道不妙,所幸小辫子并未多问什么,只是低声解释道:“当年芜茔城危,叠梦和霁风当然也是全力对敌。事后,叠梦似是元气大伤,便请命隐退一段时日,不过这一隐退便找不着人了,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萧无序又惊又奇,回道:“啊……竟有此事?!”一方大宗门就如此消失,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小辫子有些心虚地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了,继续道:“十七任主上被困城中,他们如此拼命,还是没能护住主上……而且听说那叠梦门主暮朝还与竹非关系颇好,如此一来,怕是更不想见人了。”

    萧无序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