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睁开眼，爱玛就知道是谁来了。

    “阿芙拉……”她紧蹙的眉心舒展，蹭到她的大腿上，舒服地喃喃自语。“又要麻烦你了，我真没用啊……”

    阿芙拉轻轻嗯了一声，用异能将她烦乱不堪的心境疏离平缓。

    “最近工作很忙吗？”

    “嗯……”爱玛声音很弱，几乎让人听不清。“公司推出了针对各种人种的动力装甲风格外壳，我已经连着赶了七天的推广商演了。”她这周吃饭睡觉都是挤着排练空闲时间来的，忙得脚打后脑勺。

    霍克家族的公司……

    阿芙拉皱了皱眉，提醒她：“最近帝都出了两起关于他们的负面新闻，你收到消息了吗？”

    爱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知道，两个Beta玩装甲入了迷，没注意安全驾驶时间，不是什么大案子。”

    她换了个方向躺，任由阿芙拉的精神力清泉般洗涤脑域，舒服得直叹气。

    “购买装甲前公司千叮万嘱‘请勿一次驾驶超过四小时’，尤其是Beta和Oga，他们没经受过专业的精神力控制训练，超了时间还要硬开，出意外很正常。”

    阿芙拉按摩的手指顿了顿，突然问。

    “你最近每天开多久？”

    爱玛呼吸不自然地一顿。

    “也……没多久。”

    阿芙拉心里一沉。

    她太了解爱玛了，天生要强，力争第一，什么事接到手都想做到最好。

    霍克公司针对不同人种做了不同的装甲改良，她身上是背着推广任务来的，当然会为了完美的舞台现场，提前将每一种不同改良型号的动力装甲开到完全熟悉。

    “爱玛，你要和我说实话。”她声音难得严肃了起来。

    “……”爱玛知道瞒不过她，心虚地解释。“我和普通Oga不一样，那条四小时的驾驶时限对我没意义的。”

    阿芙拉追问：“到底多久？！”

    爱玛咬咬嘴唇：“就……每天五小时？”

    可能                                                要更久，一套动力装甲穿好就要十几分钟，她总不能上场前一秒钟才穿好，等待彩排和中场休息吃饭时嫌麻烦就不脱了。

    她说的五个小时，仅限于穿着动力装甲跑跑跳跳的时候。

    阿芙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拿过来一瓶卸妆泡泡，对着爱玛的脸滋了一下。

    白色泡沫溶解滑落，爱玛脱了妆，露出一对熊猫一样的严重黑眼圈。

    “你自己照照镜子！”

    阿芙拉脸色愠怒：“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是想明晚表演时从舞台上摔下来吗！”

    哪有那么严重……她身体很好的！

    爱玛不以为意，坚持道：“再过几天就解脱了，只是赶上联邦庆典，最近行程格外赶而已。”

    “你听我说。”

    阿芙拉按住她的肩膀：“霍克家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查过了，他们家黑白通吃，在六十六区也参与了不少灰色生意。这些人赚钱没底线的，你和这样的公司合作，他们只会彻底将你敲骨吸髓的榨干利用价值。”

    “中止合同吧，爱玛，他们不配拥有你！”

    爱玛直愣愣看着她真挚的双眼。

    突然，她开口：“阿芙拉……我们，认识多久了呢？”

    阿芙拉：“十四年七个月零十天。”

    她回答得很肯定，这是她时刻记在心里的，最重要事。

    没有之一。

    “都过去这么久了……”

    爱玛蔚蓝的眼睛浮起水光，轻轻笑起来。

    阿芙拉目光跟着变得柔软。

    “是，时间真快。”她陷入回忆。“第一次见你那天，你才这么大一点。”比划着一米多点的高度。“漂亮的像个洋娃娃，睫毛翘啊翘，我一下就看呆了。”

    爱玛眼泪掉下来。

    “可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懂我到底想要什么。”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

    阿芙拉怔住。

    爱玛按下了休息室的呼叫铃。

    “经纪人，你过来一下。”她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阿芙拉。“帮我把朋友带去休息，她赶来看我太累了，你替我找人好好招待她，不用吝啬花费。”

    阿芙拉看她红唇开合，吐出她听不懂的字眼。

    “不要让她影响我明晚的演出。”

    ……

    …

    一滴水掉进水面。

    在偌大的浴池，没有惊起任何水波。

    因为洛克的动作太大了。

    苏遥撑着池边，拨开脸颊黏上去的一缕湿发。

    眉目缱绻，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