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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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被褥平躺进去。司马毅的手掌已经离开,但仍有源源不断的温热传来。

    在司马毅看不清的光影之中,张春华面上的神情一滞,而后双颊渐渐染上绯红。

    良久良久,久到夜静得仿佛连虫鸣鸟叫都细不可闻,更不必说张春华的呼吸与动作。

    司马毅有些怯生地询问:“春华,你睡了吗?”

    张春华似乎将脸半埋在被衾间,嗓音闷闷的,有几分软糯、悠远,回答:“尚未。”

    “那你介意同我说说话吗?”司马毅又道。

    张春华轻叹,“你说。”

    司马毅便扭转了一下身形,整个人平躺着,面对最高处的帐顶,目光纵远,双臂从被褥间伸出来,压着被沿,交织在自己胸下。

    司马毅缓缓地开口:“距离我们上次出府、去往集市,应当有两月了吧?”

    张春华微“嗯”。

    司马毅接着道:“若是曹操还在派人盯着我的话,是不是我们外出的消息,已经被他知晓?倘若我期间要是有什么错漏之处,他是不是已经该派人来问我的罪了?”

    “当是吧。”张春华语气平淡地回答,“不过,曹公如今当在北面乌桓之地,即便知晓了你的消息,饶是觉得有不妥之处,估计也分身乏术、难以处置。”

    “况且,你那日,我记得并无什么不妥。”张春华从被衾之中探出首来,转眸看向身侧的司马毅。

    因为光线晦暗,隐约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司马毅的侧颜线条清晰,眼眸幽邃、鼻梁挺拔,双唇显峰露谷,下颚线延伸入颈项,至颈脖中间,又有极高耸、清晰的凸起,像一座高峰的尖顶。

    张春华望之愣了愣,而后羞赧地撇过脸去。

    其间,司马毅好像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张春华来不及思考他为何心虚。他又在说道:“春华,如果那日我们放晚雪逃脱,曹公知晓了我装病的事情,怪罪下来,或许看在我父亲、兄长的面上,不涉牵连,只惩处我一人。倘若我死了,你                                                现在该怎么办?”

    “丧夫之妻,又无子嗣,当被遣散归家吧。”张春华自觉客观地回答。

    “那如果我没死呢,而是被下了牢狱,十几、数十年不得归家,你又当如何?”司马毅的追问,不知为何变得情切,人也侧过身,完全地凝视着面前的张春华。

    张春华蔚为不解地回眸与他对视一眼,尽管看不太清,但张春华隐约就是觉得他目光焦急、炽热,看得张春华有些不好意思。

    张春华又回过头,继续顺着他的假设作答:“夫君既然没死,我当留在家中,无论十几还是数十年都该如一日地等待夫君归家。”

    “可等我回来,你已经老了。或许,我一辈子都回不来,你就要留在没有任何亲眷倚靠的司马府,蹉跎终身吗?”司马毅语气更加激动。

    张春华忍俊不禁,但又微微叹息,“我既已嫁你为妇,本应是如此。”

    “春华。”司马毅突然郑重地又唤张春华的闺名,沉吟了半晌,继续说道,“如果我死了,或者是不见了,我希望你不要等我,就直接离开司马氏,回自己的家去,或者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那也要仲达你给我休书才行。”张春华憋忍不住又轻轻地笑了一声,“若是你死了,倒也好说,我丧夫,做个孤寡。可若是你没死,倘若没有休书、或者和离书,我就一辈子会是司马氏的内妇。”

    “我离不开司马氏,也回不去家。”张春华倏尔又怅惘起来。

    司马毅闻言一怔,接着定定又道:“所以,如果我想要放你自由,就得写休书或者和离书吗?”

    “律法本是如此。”张春华不咸不淡。

    “可春华你不是说如今的法令废弛吗?”司马毅说着说着,也哑然失笑。他忆起自己责备张春华杀人、说她是违法犯罪的时候,她如此回怼自己。

    张春华听了,有几分羞愤,但转瞬跟着也笑,又在回答:“律法确实是废弛,可我自幼受教导便认定了这样的事。除非有人抢掳或者胁迫,不然我定是不能在为他人妇时重获自由、乃至改嫁他人。”

    “春华,人该多为自己想想,自私一些。”司马毅慨叹一声,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越过阻隔的被衾,落在由被褥遮蔽,张春华瘦削的肩上。

    即使没有肌肤接触,但是肩头、胸上突然一重,张春华还是觉得羞赧、不自在起来。

    这样,司马毅算是在抱她吗?

    张春华呼吸微微变得轻缓、谨慎,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本也是个自私的人。从前,只在意父亲与自己。嫁给了你,才不得不多在意你一些。”

    你是我的夫君啊。

    张春华不敢说出来,只能比着唇形,无声。

    司马毅又是一滞,抚上张春华肩头的五指无限地收紧、用力,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