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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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他瞧见一个袅袅婷婷的杏衣少女。所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眼前的少女靡颜腻理、粉面桃腮,可不正像腾云驾雾而来的仙女。

    司马毅呼吸微滞,没有说话。

    张春华则是正色道:“仲达你借轮椅玩耍便玩耍,怎好因一时意气就站了起来?若是此时院中还有其他人,又恰好是曹司空留下的眼线,该当如何?”

    “倘若曹司空知晓你并无顽疾,只是装病。轻则不遂你之意愿,强行征辟你出仕为官;重则问罪整个司马府,自父亲而下到几位兄弟皆会因你所累,还有我、我们张氏……”张春华无奈叹息。

    明明是仙女的模样,可是仙女的表情神色冰冷,朱红的唇齿间喷吐出满是责备的话语。

    司马毅顿时回神,从仙界到凡尘。

    他瞥了张春华又一眼,见她眼神威慑,不禁心虚地往后倒退,朝着轮椅栽倒的方向,缓慢地摸索,待摸到轮椅,更是慌张地扶正,而后自己跌坐上去。

    韵竹和横槊都不敢再说话。

    司马毅坐在轮椅上不满地小声嘟囔:“这不是四下无人吗?既没有人,便是没事,犯不着说些没发生的事情吓唬我。就算真的被人发现,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去向曹操请罪就是。再说,你怎么就知道这周围有的其他人一定是曹操的眼线?”

    司马毅最后一句扯高了嗓音,抬眸直视张春华。

    他被腿疾憋闷、束缚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器物帮助,走出屋室,一时兴之所至,站起来跑两步怎么了?

    植物人都还要做肌肉训练,他难道要一辈子不走,就坐在轮椅上,等待腿部肌肉萎缩吗?

    张春华见他不乐意听自己的指正,又说些天真烂漫、想当然的话,随之也是气恼起来,更上前一步,再次靠近司马毅,认真道:“仲达你是失忆,并非没了理智!”

    “这曹司空的阴狠手段,还需要我与你言说吗?三年前,建安五年,衣带诏事泄,陛下与群臣密谋诛杀曹操。曹操杀群臣、屠满门,就连贵为陛下皇妃已有身孕的董氏也被杖毙。”

    “他对权臣、妇幼都下得去手,更何况你与我这等,乃至是司马氏这样即使在京畿仍旧不算高的门楣?”

    少女气得面红耳赤,连呼吸都微微变重。

    司马毅                                                被她举的衣带诏事例说得有些心虚、泄气,但还是不肯服软地反驳:“你也说了,那是陛下和群臣想要谋划诛杀曹操,曹操才会对他们不留余地。我又没想着杀曹操,他为什么会杀我?还因为我要杀了司马氏一族?”

    张春华又在道:“如今曹操在许都只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群臣皆服。你既是京畿臣子之后,曹操看重,你却佯装有病不肯出仕。难道曹操不会以为你、以为司马氏有二心吗?”

    “我又不能代表司马氏。”司马毅再次嘟囔,“就算我对曹操有不臣之心,长兄司马朗不是效忠曹操吗?总不能因我一人就行连坐吧,还有没有王法律令了?”

    “曹司空就是王法。”张春华郑重其事,“再说我朝律令本就有连坐之罪。”

    “你、你们古代……”司马毅自知说不过张春华,被气得不行,只能抬手指着张春华,随之小声,“你们古代也太野蛮了!”

    “还有,你一个小姑娘家哪来那么多老气横秋的仪态、说法。这些事情我能不知道吗,我就是不想细想罢了,犯不着你来告诉我。你小小年纪别总想着教训、规束我。”司马毅复地大声。

    这要是表妹,司马毅已经把她抓起来按在沙发上打了。

    可是,他不敢打张春华。

    他再次睨向张春华,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按照你的说法,我无论如何不能在外人面前站起来。可倘若家人有意外,或是他人有性命之忧,也不能站起来救助吗?”

    张春华细想了想,刚准备回答。

    司马毅自答道:“到时候就算曹操问罪,我也会站起来。既然不知道结果到底是生是死,就还有生的可能,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张春华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似乎想反驳他的话语,又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

    良久,张春华只道:“你往后只要不累及家眷便好。若真是逼不得已叫他人发现,若是你不能做,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做。”

    少女的杏眸睁圆了,目光幽邃而坚定。那份自然而然流露的坚韧和成熟,是司马毅在未来与她同龄的其他小姑娘身上鲜少见到的。

    司马毅轻呵,暗自腹诽,“真有什么事,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让你一个小姑娘为我出头吗?”

    接着,司马毅冷哼一声,推开坐着的轮椅,跌在雪地中,双腿平展开,轻易便抓了两捧雪,又道:“既然我不能站起来,那就坐在雪地里玩。”

    “来吧,打雪仗。”司马毅说完,第一捧雪直接扔向了张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