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坦承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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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错地牵到一起。

    如果不问及其他,只凭内心,她是愿意的。

    她的目光又落到窗边的芍药,它虽然已不如当夜盛放,但看到它,英娘仿佛就能看到陈玠一次次的真挚凝视。

    她又如何能去伤害,如芍药花般美好澄澈的心。

    她要向他坦承,把选择权交由予他。

    既是她的过错,

    她愿意为此赎罪。

    慈溪边垂柳随风摇曳枝条,远远望去,像是千万条珠帘。百姓们或嬉戏沐浴,或探幽采兰,或宴饮行乐,或临水踏青,热闹非凡。

    官府亦请了几位法师,手持折柳,蘸取花瓣水,轻点祈福者头身,洗濯去垢,消除不祥。

    陈玠看到宋宽与孟思为,他们在溪边设宴,流觞曲水,吟诗作赋。

    他也见到了云珠,她的篮子里装满了大朵的芍药花,色彩斑斓,有热情的红色、贵重的紫色、纯洁的白色以及明亮的黄色。因为“芍药”与“相约”谐音,被看作是定情之物。因此,来来往往的,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不是将芍药佩戴于头上作为装饰,就是轻轻握在手中。

    他环顾四周,却不见英娘的身影,心中暗自揣测她应是守在豆腐铺中。一股悔意涌上心头,他不禁自责昨日未能与她约定白昼相见。尽管公务缠身,让他难以脱身,但他深知英娘若能自由游玩一天,定能心情舒畅,而生意也并非一日不可耽搁。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                                                身边走过一对对爱侣,心里却想着:如果是英娘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该有多好。

    他的眼前仿佛看见英娘,穿着烟罗紫的长裙,坐在岸边,怀抱着一束白粉相间、鲜艳欲滴的芍药,轻轻低下头,将鼻尖凑近芍药轻嗅……

    “他有什么问题吗头儿?”叶捕头凑上来,问道“你盯着那汉子看了半天了?”

    陈玠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刚才神思飘忽时对着的不远处,一个胡须浓密的大汉正在脱衣要入水沐浴,不禁心中一凛,扭过头来。

    “咳咳,没什么,以为是哪个逃犯,看错了。”他含糊道,快步走开。

    叶捕头疑惑道:“有像谁吗?”虽然摸不到头脑,但也不想观赏男子沐浴,不再细究,跟上陈玠的脚步。

    英娘穿上莲青色抹胸长裙,外罩玉色长袍,头上插上宋宽县试那天戴的折股银钗,幸亏那日戴了两个好钗,否则就都被放印子的搜去。

    出来秋兰见了,皱眉打量许久,直说寡淡,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几个簪子,一副要插满的架势。

    英娘忙避开,哭笑不得道:“秋兰姐,打住,我这头既不是针插,也不是簪子展示架,可饶了我吧!”

    “哪有见心上人还打扮这么素净的!你再挑几个花钿、花胜也行。”说着就又挑一个往她发上别。

    英娘让开,提着裙子就跑:“我先走了秋兰姐,你自己在家记得把门锁好!”

    跑出不远回头,见秋兰没有跟来,便放慢脚步。其实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很久,只是自己在家待不住,还不如出来边逛边等。

    走着路过福园局,突然想起印章还没取,又折身去篆刻店取印章。

    篆刻店的店主恭敬地呈上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定制的印章。英娘小心翼翼地捧起,细细端详,发现它工艺精湛,完美无瑕,不禁心生欢喜。随后,她在店内挑选印泥,逐一尝试,终于找到了一款质地细腻、色彩鲜艳,且价格适中的印泥。

    “就这个吧,麻烦给我包起来。”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出来着急,没带荷包。

    “掌柜的,你先帮我包起来,我忘带钱袋,现在回去取,一会儿就回来。”她说道。

    这回她加快脚步,因为这一来一回,时间紧张,必须快些才行,第一次相约,不能让陈玠等太久。

    她匆匆赶回,快到家时,却觉得不对劲,心里生出一丝不安,犹疑地放慢脚步。

    豆腐铺子的院门竟是大敞四开的。

    因家里只有两个女子,平时院门就关着,有时陈玠来,男女相聚,为了避嫌,就会开一会儿。今日只有秋兰姐在家,明明嘱咐她锁门,她应当不会忘记。

    她走进院子,一股浓烈的酒臭味便扑面而来,她捂住鼻子,试探地喊道:“秋兰姐?”

    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这时她才发现歪倒在地上的椅子,不安越来越重。

    “噼啪”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猛地一惊,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英娘忙望向发出声音的角落,一人缓慢站起,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身旁是豆腐铺子的木柴堆,正有火苗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