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纸鸢》 

    07

    明见景横穿过篮球场，走近，“等很久了？”

    “才来。”逢芷雨抬头看他，“你刚笑什么？”

    “没笑。”

    “……”逢芷雨无语，“我也没瞎。”

    方佩兮将全程纳入眼底。

    如果单看前半段学妹与明见景说话的那段，方佩兮会觉得这人的确是位不折不扣的高岭之花。

    然而，见到逢芷雨后，他扯出了个没来由却异常灿烂的笑。

    按照平常眼光看待，那灿烂笑着的人，保不齐是被鬼上身了。

    但偏偏逢芷雨跟她吐槽过几次，明见景有两幅面孔，她之前总觉得难以想象，这下算见识了。

    多个朋友聚集，逢芷雨通常很找平衡点，不冷落任何一个人，雨露均沾没忘揽着手的方佩兮：“吃什么？”

    “我不经常来南门这边，你推荐吧？”

    逢芷雨爽快答应：“行啊，吃麻辣烫吧，明见景你有异议吗？”

    “不敢有。”

    “……”逢芷雨觉得他今天很奇怪，非常奇怪，“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可能考得比你好，算吗？”

    “要你说？”逢芷雨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意味深长地说，“明同学，莫欺少年穷。”

    吃完麻辣烫出店，月色渐显，霓虹初亮，循着灯火照亮的路，三人朝宁东巷走。路灯投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路上逢芷雨偏要倒着走，边走边抱怨，“今天麻辣烫味道好一般。”

    “多写几张卷子，再吃就美味了。”明见景大跨步往前，拎住逢芷雨的书包，连人带包转了180度，“等下撞杆上了又要哭鼻子。”

    “别瞎说！”逢芷雨冲他挤了挤眉，做了个自以为的鬼脸。

    戳中笑点，明见景没忍住，轻嗤一声。

    方佩兮目睹全程，话题往回扯了下：“累到极致，吃什么都好吃。”

    逢芷雨认同：“好像是这个道理。”

    -

    方佩兮是第一次来逢芷雨家。

    逢芷雨给的情绪价值十分到位，进门前，郑重其事地说：“兮崽，虽然我是这个学期开学第三个跟你讲话的人，但你绝对是这学期第一个来我家的朋友。”

    “只要前面定语加得多就永远是第一？”

    “什么嘛！”逢芷雨绞尽脑汁，想证明自己的真心，“删掉前面全部的定语你都是第二个来我家的人！”

    “第一个不会是明见景吧？”

    “这醋你也吃？明见景在他妈肚子里时就来过我家。”

    方佩兮嘻嘻一笑，“没有没有。”

    半晌，逢芷雨想到个点，补充说：“这么说，他比我都先来我家。”

    “……”

    “那你方佩兮就是第一个来我家的！明见景比我自己都先来过，那不算。”

    打开门，梁仪华已在里面静候多时。

    “欢迎佩兮！”

    方佩兮乖巧打招呼：“阿姨好。”

    梁仪华给她准备了崭新的拖鞋，“还是逢芷雨第一次带同学回家，佩兮别拘束，阿姨和叔叔明早上班，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谢谢阿姨。”

    逢芷雨从小到大朋友就多，领回家玩领回家住的方佩兮确实是第一个，大部分家长都不喜欢放自己孩子去别人家玩，顾虑重重。

    她极其兴奋地领着方佩兮参观自己家。

    客厅临近餐厅的墙面上有面照片墙，照片订在软木板上，照片几乎记录了逢芷雨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

    有些照片底下还用字标注着时间和事件。

    比如说。

    1999.11.11雨过天晴逢雨止。

    2002.9.1宝贝第一次上幼儿园，哭成小花猫。

    2005.9.1小学，逢芷雨同学报道。

    2005.9.12游乐园，逢逢公主驾到！

    方佩兮新奇地一张张看过去。

    突然瞥到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小婴儿，体型差不多。

    标注写着：1999.12.11四个月vs一个月

    “逢逢哪个是你？”

    “右边胖点的是我。”逢芷雨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方佩兮问的哪一张照片，每个初次来她家的亲戚朋友都会问。

    “另一个是明见景。”逢芷雨指着左边稍微瘦一点的婴儿说，“你别看他现在长得高高的，小时候还没我壮。”

    “感觉明见景都能算是你半个哥哥了，这上面他照片真不少啊。”方佩兮感叹。

    “合照多，单独的没几张，我也有不少照片在他家。”

    “这么看，感觉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也挺好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