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寒一怔，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复杂之色溢于言表。

    “不知道前辈想从晚辈这里，得到什么？”

    是竹筹秘宝？还是……命？

    无心笑而不语，反倒是太岁捏着自己的下巴，眯眼琢磨后，似看穿了季清寒的心思，鄙夷道：

    “要你推筹吉凶的秘宝有何用？我俩又不会算！”

    最重要的是，只要把人逮了，人财两得，有个干白工的，不比自己用舒坦？

    待无心目光瞥来，顿时报以一灿烂至极的笑脸。

    太岁心中是不是吓了个半死，无心懒得计较，只是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何物引得墨蝉一动，若真是竹筹秘宝呢？只太岁那翻心思她倒是明了。

    若真如此，倒也不赖。

    “不是得到，是交换！”无心不再藏着掖着，事情进展到此步，再成熟不过，直接了当道来：

    “救商九天可以！”

    “需从她季清寒身上取一件东西作为交换！”

    “护持他你们离开，也可以，但相反的，你们兄妹二人需替她卖命，且需缔结从属契约！”

    “你！”季清寒面带惊色——她想说，“从属契约”是否太过分了？

    却哑口无言。

    “以命换命”是她提的！

    但这或许比让她死，还要难以抉择。

    “是否答应？”季清寒也在问自己。

    犹豫不决之际，洞窟里回荡一道稚嫩的冷笑声：

    “道友难不成觉得我二人是傻子？你知晓我师姐如此多的隐秘后，还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嗡！”

    就在此时，一股恐怖震颤从水府之外传来，刹那，几人脸色变幻。

    “屋漏偏逢连夜雨……”季清寒失神惨笑，几次深重呼吸，都没有能够平复心下波澜。

    不出预料，外界之人若闯进来，水府内这两人必定会提前出手，了清后患！

    “连死都不怕，还畏惧于此？”

    无心抬眸，眼神流露莫名，“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水府一阵震颤摇晃后，便再度平静下来，只几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无心百无聊赖般坐在海石砌成的台阶上，也不看季清寒，而是冲着昏迷的“商九天”出声。

    “商道友既是醒来了，不如就替你兄妹二人做一个抉择？”

    季清寒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竟不曾察觉，“兄长？”

    猛然转头，原躺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身形略粗犷的青年蓦地睁开眸子。

    看着季清寒眼中柔色一晃，转而与年轻女修对峙，目光沉稳，不动如山！

    “商九天”一面艰难撑起身子，不动声色将霎时间小了大半的灵物揣到拳下，狠狠咳了一大口血。

    季清寒欲搀扶，被他制止，终沉声苦笑，道：

    “道友，好敏锐，好算计！”

    显而易见，二人对话都被他听了去。

    “不若，道友换个对象？若道友肯出手救在下一命，商九天往后便供道友驱使！”

    无心抬起手掌，示意他不必说了，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孔逐渐惨白的兄妹二人，垂眸道：

    “你二人既都甘愿为对方一死，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这一刻，不论是商九天还是季清寒都还在咀嚼她这话中意，却没想到她突然出手。

    “唰！”一道残影刹那间将季清寒早早祭起的一件防御法宝护罩打碎。

    季清寒已是强弩之末，别说法宝了，就算是灵宝也无用，失去了动用根本的力量，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砰！”

    护罩一碎，季清寒眸中一震，漫天汹涌的力量已是反噬而来！

    “噗！”

    一股鲜血喷出，未待她反应，年轻女修已一手捏住商九天脑袋，一手捏住他拳握的“续命灵物”！

    刹那，季清寒眼前，属于“商九天”卦象一片血光！

    感受着那一股骇然杀意，季清寒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什么长生路、什么道途，都浑然一空。

    此前一切犹豫不决终在此时有了决断。

    就像是年轻女修所道。

    她愿与自己兄妹二人交易，没有直接出手，已是给了最大的诚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没得选择！

    “我愿意！”

    短短三个字，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见总算解决了这件事，无心顿将商九天放下，灵物同样归还，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仿佛此前漫天杀意不过错觉。

    若无心知晓季清寒眼前异象，也不会惊异。

    前一刻，她确实生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