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省躬知任重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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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觉得寡淡无味,随口说了句:“味道淡了些。”
“是奴婢疏忽了,没有要盐,咱们屋里也没有。”
暖暖勉强吃了半碗,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到戊时。”舒雁边说边端来果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块发硬的千里酥。平日里郡主在外面玩乐够了,回来并不用点心,所以便未曾备下,她自责道:“郡主恕罪,明日奴婢便去买些茶点来。”
暖暖平日里不喜用点心,只是今日实在是饿了,她说道:“明日再说吧,刚这个时辰,看天色我还以为已经很晚了。”
雨滴轻敲着梁瓦,顺着屋檐滑落,滴滴答答的声音伴着凉意侵袭进来,舒雁命人将暖炉搬了进来。
暖暖听着雨声,看着众人忙碌,忽觉百无聊赖,竟然有了“长夜漫漫何时旦”之感。她细细想来,才发觉自己已将之前的抄书、绘画等小爱好全都丢掉了。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于是她让舒雁去找些笔墨水彩来。
舒雁却有 些为难:“笔墨还好说,只是水彩,咱们这里并未准备。”
“那就找些书册来,这些总有吧。”
舒雁翻找了好一会,也只找来一些建安散文和辞赋,她解释道:“这些书是清理殿下书房时丢出来的,奴婢看着可惜便留来下来。”
暖暖看着这些东西,颇为不满,纸是黄麻纸、笔是兔豪。此前她有自己的书房,书册满架,笔墨纸砚,从来未缺过,即使在临闾关那样偏远之地,她用的物件也都是上品,从未有过敷衍。
她看了看窗外,这样的天气,这个时辰,只得将就着用了,随后命画眉磨墨、舒雁裁纸。随手翻到了曹孟德的诗,抄写了起来,舒雁又端来了两盏烛台,多添些光亮。
一首《观沧海》,暖暖写了三遍,都觉得十分不好,纸张粗糙、笔毫太硬、墨色不匀,腹中又空虚,每一条理由都让她觉得十分烦躁,她将写错的字揉成一团团,扔到地上。
画眉看出郡主不悦,不敢说话,小心地将墨磨得再细腻一些。
舒雁见纸越来越少,温和地说道:“郡主再这样,纸都快用尽了,明日咱们便去采买些好的来。”
暖暖也知不全然是纸笔的问题,而主要原因是她心情烦躁,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放慢了写字速度。
外面的雨声不知几时停的,渐渐地外面只剩檐下滴水声,均匀而有节奏。画眉倚着案几睡了过去,舒雁安安静静地关照着屋里的一切。
暖暖看了一眼画眉,说道:“都去休息吧。”
舒雁叫醒画眉,示意她回去睡觉。画眉揉了揉眼睛,向暖暖行了一礼后退下了。舒雁拿了件大氅为暖暖披上,说道:“郡主也早些休息吧。”
“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你去睡吧。”
“奴婢陪着郡主。”
暖暖未语,此时,她已觉得不饿了,大约是饿过劲了,笔与纸用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好。刚才的那股烦躁劲已经过去,她平心静气,想到了昨日叶均说的话:自行吾身,常思己过。
她开始思考刚才为什么心中为什么有怒火?什么事都有因果,不存在无名火,难道仅仅是因为食物和用品,这些外在的因素吗?肯定不是,她此前对这些并不挑剔。此时她的挑剔是源于对比,她看着剩下的半碗蛋羹、看着纸上的文字“水何澹澹,山岛竦峙”,一切都似曾相识,她突然意识到,她是在想他。
怎么回事?必须要控制这种念头,已经决定要忘记他了,再也回不去了,她使劲拍了拍脑袋。
她为自己找了各种借口:回忆嘛,怎么可能抹去,是这几日养病闲着太无聊了,才会让它钻了空隙;或是与于文则论剑、四哥经常提起他的缘故。
还是日子过得太闲了,要是师姐姐在就好了,她重新拿了一张纸,开始给师英玉写信,信中怒骂了于文则一通。
以后的日子的确还很长,不能再这样荒芜下去,她决定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