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中元(五)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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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成霜》 

    “他可是锦城观当代观主李玄洲,听说是澧朝百年难遇的剑术奇才,咱家还记得他去年接任锦城观观主前在皇宫舞的那段剑舞,当真是举世无双。”

    “昭仪娘娘让咱家好等,请进来说。”

    城西一座木门虚掩的小院被推开,尖细的嗓音被刻意压低,披斗篷的女子看了一眼西城门,抬脚走入小院。

    “请李公公代飞瑛向皇后娘娘问好。”

    “哟,咱们鸾昭仪有心了,咱家一定把话带到。”李公公扶起向他恭敬行礼的美人。

    “飞瑛今日已按照娘娘吩咐对御玺做了手脚,不知公公还有何吩咐?”鸾飞瑛躬身低头,顺从地抬眸询问眼前这位看着年龄与她一般的阉人。

    “娘娘今日只需记得提点皇帝还有文大人的事,其他娘娘看着便是。”李泉看着鸾飞瑛的脸微微一笑,为她斟了一杯德妃生前最爱品的雪顶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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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为霜环视四周,难民营虽没占多少地界,但小小一片地竟也“秩序井然”:营地西边是草席稻草破布胡乱堆叠成的“床”,中间开始出现木头和篷布简易搭成的三角帐篷,而东边避风处,两个搭建考究的圆顶帐篷大剌剌成为难民营最醒目的存在。

    荀为霜悄悄在城西流民营摸索了一圈,说来也奇怪,今夜难民营静得像坟地,她正要离开,城墙上一人用黑布蒙着面跃下,仔细看若不是这人还着一身象牙白便服,她真以为会有飞贼跑到难民营捞金。

    “你怎么在这?”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也在这?你不是和公主在一起吗?”

    荀为霜白了他一眼。

    李玄洲瞧她这劲儿来了脾气,公主又下落不明,他揪着荀为霜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这趟出门到底是我惩罚你们还是你们惩罚我?谁在山门口说要听话的?”

    “惩罚我们行了吧!你揪疼我了!”荀为霜真被李玄洲的手劲拧得耳朵发烫。

    “那你先说公主和你呆一起怎么跑丢的,你又是怎么摸到这来的?”

    荀为霜一五一十得说了怎么回事,说完她看向呆愣的李玄洲。

    “你走神了吗?”

    “不是,我在思考你为什么去小巷那里喊一声就跑了。”

    “喊一声有回音,说明小巷是死路,花灯那边收摊了没有拿灯罩子罩上灯,说明灯罩应该是有其他用处了,老板娘说得都对,所以我来城西看看。”

    李玄洲看着荀为霜眨眨眼睛:“你平时看起来傻愣愣的,没想到动起脑筋……咳咳……有点小聪明。”

    “杭州荀府周围四条街,你去问问谁不知道我的威名?”

    发现秦沅心失踪后荀为霜其实心里完全没有底,她对锦城实在太陌生了,便是从城中赶到城西这条路她也是绷紧精神废了一番功夫四处探问才找到的,也不知李玄洲此人有什么玄机,看到他那张不甚成熟的脸荀为霜也能安下心来。

    李玄洲许久未出声回嘴,荀为霜诧异抬头看,他贴在身后城墙上,侧头皱眉紧盯城门口处大片月光漫出的地方,软剑不知何时缠到了腰上。

    “嘘,有人来了。”

    一高一矮俩影子拖着一辆小车摇摇晃晃得走入门洞与月光划出的狭小区域内,李玄洲拎起蹲在地上的荀为霜挪到难民营东边帐篷的另一边。

    “真他妈晦气。”

    “我看你张拐子什么都好就是嘴不严实,回去再说。”

    捂住嘴的手翻墙时沾了满手灰,她不动声色挣扎了一下,不知李玄洲是否有意,捂着荀为霜嘴的手不仅没有松开甚至又捂紧了一点,他低头看了一眼放弃反抗的荀为霜,唇边划过一抹笑。

    “要我说钱多多那娘们儿攀上高枝儿就忘了本,不就是靠身子上位的表子,牛什么?!孙民,你还记得她刚进醉仙楼时的惨样子吗?”张拐子个头更小,他吊起一只萎缩的脚,杵一根拐杖慢慢走在车边嘴里止不住抱怨。

    拉车的孙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清了一下嗓子朝经过的帐篷啐一口痰,道:“少扯那没用的,赶紧换了衣服去城北衙门,时间误了咱们俩都别想活!”

    张拐子虽不悦但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他检查了一下车上这批“货”的嘴是否塞上布条,又紧了一下层层挂扣的绑“货”绳子,随孙民一前一后进了一顶三角帐篷。

    荀为霜看了一眼李玄洲,李玄洲松开手揉了揉手腕,把黑布蒙在荀为霜脸上,凑在她耳边说:“给我放风,我去去就来。”

    说罢,从自己的马靴边沿抽出两条绳子,猫一样闪身到了角落的三角帐篷里,远远得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待荀为霜再看见李玄洲时,他拖着被五花大绑揍得像死狗的张拐子和孙民慢慢向荀为霜走来。

    “沉死了,别说你戴上面巾看起来机灵多了。”

    荀为霜想着下山前姑姑的嘱咐,担心秦沅心下落,未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