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崔氏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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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逛灯市,就是在自个儿家里单办个灯会又怎么样呢。

    可是崔柔仪一反以往爱热闹的性子,兴趣缺缺的摇摇头,只一气喝完剩下的粥,趴在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如此反常崔巍委实摸不着头脑,只好拿眼去看大哥崔岑。

    崔岑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都怪你大冬天的带她扎什么秋千,人都病傻了罢!

    ……

    崔岑崔巍走后,崔柔仪又懒懒的从桌边挪回了小榻,拾了本闲书装个样子,心里自另有一番计较。

    染缃和沉碧唯恐她夜读伤了眼睛,紧跟着就抬了一架六足小高几来,放在榻边搁灯火。

    崔柔仪下午睡得足,晚间便没了困意,翻了几页书又撂开手去,百无聊赖的从头上拔下一根珠顶金簪,把面前火烛的灯芯挑得哔剥作响。

    正觉无趣间,漱白和盈丹忽然没头没脑的从堂屋搬了两把大椅进来,崔柔仪刚要问,抬头一看原来是老爹崔培携着陈氏来了。

    崔培乃习武之人本就壮硕,厚重的冬装一穿更是了不得,往崔柔仪跟前一站,直如巨石蔽日,立时挡去了大半的光亮。

    他对着病歪歪的小女儿左看右看,两道浓眉险些打出三个结来。

    崔柔仪哪里顶得住老爹这忧虑重重的目光,只好快请他在对面的大椅上坐下,染缃忙不迭的把崔柔仪的酸枣仁汤分了两碗出来奉上。

    陈氏顺手接了热汤,话家常似的道:“柔仪看着倒比年前那会儿强多了,待开春暖和起来便都好了,侯爷就别成天长吁短叹的了。”

    崔培心烦的摸了一把颌下短须,含混道:“今年原本是个暖冬来着,怎么姑娘家都这么三灾八难的。”

    陈氏闻言轻轻的“哎”了一声,小心的看了一眼崔柔仪,端起汤碗去堵崔培的嘴,微嗔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罢了,一时好一时歹的本就没个定数,他家要退就退罢,咱们只守好自家闺女就是了。”

    老爹崔培是生性藏不住话的直条人儿,上来就差点说漏了嘴;陈氏又欲盖弥彰的找补了几句,论手法也不太高明。

    崔柔仪只消转了转眼珠便明白过来,这阵子除了她以外,还有崔府相熟的别家姑娘也病倒了,只怕病得还不轻。

    崔柔仪索性支起小脑袋,点着手指头按照前世的时间算了算,顿时心下一片了然,试探道:“母亲这么说,莫非是江家姐姐……”

    崔培也不打算瞒她,愁容更深了三分,郁郁道:“江家那丫头怕是不成了,江老爷还算个厚道人,也没藏着拖着,昨儿来信了。”

    到底崔柔仪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兄长的婚姻大事不该给她多说,崔培也是点到为止。

    总而言之,江家是有退亲之意了。

    崔柔仪耳闻这位素未谋面的准嫂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早在十几年前崔培还在军中做一小将时,就与彼时的监军江大人击掌为誓,定下了这桩儿女亲事。

    一晃十多年过去,好不容易两家的孩子都长到了可堪婚配的年纪。

    崔岑袭得了外祖张家的才智,少年得志早早中了进士,虽比不得表弟张凛那探花郎风光,却也安安稳稳的在礼部做着主事。

    现下就等着病弱的未婚妻上京完婚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人人都说江家姐姐是极聪慧的,或许真是九天仙女谪人世,只合人间十余岁罢。”

    崔柔仪低下头搅了搅已半凉的酸枣仁汤,若是仔细听,就可听出她的语气里根本就没有几分惋惜。

    这些年江家姑娘从娘胎里带来病一直没好全过,看着就不像个长寿的,但老爹崔培是个守信的人,便是江姑娘病弱也愿履行婚约。

    可想起前世崔家败落的惨状,崔柔仪也说不上来江姑娘这是幸还是不幸,虽然年岁不保,可也算逃过了覆巢之苦。

    崔培自不知后事如何乾坤颠倒,可惜之余只为长子曲折的姻缘运感到担忧。

    算来算去,过了年崔岑也二十四了,为了等江家姑娘而                                                生生耽误到今日,由不得崔培不发愁。

    何况下面还压着二小子崔巍呢。

    崔巍去年就行了冠礼了,一拖又是一年,一家子兄弟个个都没着落,别说崔侯爷了,就是京城的媒婆们都得望着安阳侯府的牌匾急得跺脚。

    至于幺女崔柔仪么,崔培倒是一点儿不着急的。

    虽然女子十五便及笄了,但本朝爱重闺女的体面人家拖到姑娘十七八岁才议婚也是有的。

    而陈氏的心境就大不一样了。

    她不是崔岑的亲娘,又懂得避嫌,早就拿定了主意,长媳如何挑选全凭侯爷做主,她是从不置喙的。

    如今江家这边作罢了,随崔侯爷如何重新张罗,哪怕去与张家舅老爷商量也行。

    任凭他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