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咬痕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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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心惊肉跳,正想开口问原因,只见谢姜芨眼睛一闭,抖动骤然停了下来,连呼吸都静下去。

    他呼吸一滞,正要松手,谢姜芨猛地起身,一口吐出积郁已久的黑血,毫无遗漏地溅了他一身。

    傅堪:“……”

    他呆呆地看着身上的污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握着谢姜芨的手,而玲珑已经趁着他发呆的空隙将药喂了进去。

    “药效很快的……你忍一下,嗯?”玲珑跟着按住她,低声哄骗。

    “她这是中了什么毒?”

    此刻傅堪也已经无心去顾衣物上的污秽,凭借他中毒多年的经验来看,谢姜芨这表现基本也是中了某种剧毒,但似乎与他中的不是同一个路数。

    “不是毒。”

    见她症状渐渐平息下去,玲珑低声道:“是蛊。”

    “蛊?”傅堪皱眉,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玲珑看向他,眼神含刀,冷得像借了层冰,“很稀奇吗?我也有。”

    她搭着谢姜芨的脉搏,缓缓道:“她体内运转着百种毒素,常人如何能在这剧毒中存活下来?唯有下蛊。蛊虫在她血液中生长,吸食毒素,同时也滋养毒素,二者相辅相成……大少爷,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她的血可以缓解你的毒发症状?”

    “去问下你的好父亲吧,”玲珑冷声道,“以毒攻毒,在你们二人身体内同样下了剧毒,却只有你饮她血治病的命……还将你们关在一起,真是舐犊情深啊。”

    装死已久的谢姜芨听完这一席话,如遭雷击,眼皮不安分地跳动了几下。

    她终于从二人的对话中梳理出了关键信息——傅堪他爹给傅堪下毒,再找来其他人下不同的毒,以此来实验二者之间的化学反应……

    如此行为,用阴毒来形容都是一种夸赞。

    玲珑口中曾提过的谢泠,应该就是傅堪父亲。

    ……这绝对是个后爹。二者不同姓也就罢了,若是亲生父亲,为何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死手?

    她正思考着,突觉有冰凉的掌心贴上额头,温顺地拨开她的碎发,勾到耳后。同样冷的指腹顺着她脖子上血管的走向,一直摸到锁骨的伤口处,在边缘细细摩挲。

    ——有完没完了?

    她猛地睁开眼,刚要控诉,正好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

    是傅堪……成年的傅堪。

    她一愣,只听他说道:“你醒了?”

    锁骨上冰冷的触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掌心的温度温暖得真实无比,傅堪竟还牵着她的手。

    嗓子干涩疼痛得厉害,她捏捏傅堪的手,哑着声音道:“水。”

    碗立刻凑到唇边,水竟还是温的。

    “怎么样?”傅堪低声问道,“好些了么?”

    “嗯……”她心不在焉地敷衍道,神思还在关押她的地牢里。

    她昏迷的原因不是高热,而是身体的蛊虫。方才,应是玲珑将抑制蛊虫的解药给她喂下,她才得以苏醒过来。

    她抬眼去寻找那个黑漆漆的身影,只见玲珑正坐在眼泪汪汪地坐在床尾,被褥衣角都快被她揪烂了。

    谢姜芨头疼道:“怎么了?”

    “解药,”她的哭腔浓烈,鼻音满满,像是哭了很久,“用完了。”

    谢姜芨仿佛听到一声惊雷在身后炸开,她恍惚问道:“……什么?”

    “解药没有了,刚才是最后一粒,”玲珑磕磕巴巴地说道,“不够的,它只能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没有解药……”

    之后的话全部都成了令她振聋发聩的耳鸣。

    “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