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信鸦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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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捅了攻略对象之后》
李富贵被扣下,发财趁着外头没人的空档蹿了出去。
他回来的速度很快,拎着一笼食盒回房,里面放着两盘清淡小菜和三个馒头。馒头估计出笼了有一会儿了,面皮微微干裂薄皮掀起,露出粗糙的里面,像是一碰就会掉渣。
谢姜芨有意无意地瞥了李发财一眼,后者十分上道地打开食盒,用筷子揪下一小块馒头,各裹了一点小菜,囫囵吞了下去,含糊地说:“没毒!”
谢姜芨:“……多谢。”
她向傅堪招了招手,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就这样直接拿上来,不会惹人怀疑吗?”
“不会,”李发财摇摇头,“虽然大家都要靠着‘心想事成’吊命,但不是每一顿都吃得起的,平时也吃正常饭菜……而且,刘掌柜似乎不在,没有人检查。”
谢姜芨闻言点头,拿起馒头啃了一口,顿时感动得要落泪。
面团发过了头,隐隐带了点酸味,面皮又干又硬。两盘小菜全都淡而无味,几根发黄的绿色菜甚至泛苦。谢姜芨艰难地就茶咽了几口,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庆幸着,起码她吃到的是真正的食物。
她不会再相信这里的任何美食。
反观傅堪,比她从容得多。
他依旧坐在饭桌偏左侧的位置,面上没什么表情,面前的筷子碰也不碰,任凭馒头继续风干硬化。谢姜芨托着下巴嚼着干巴的馒头看着他,有种想把餐盘子往他嘴里硬塞的冲动。
这一幕在谢姜芨看来就两个字:太装。
他倒是喝她的血喝饱了在这里拿乔,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考虑过她的心情吗?
谢姜芨盯着他,生生啃完了两个大馒头。李发财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吃完,赶忙麻利地收了碗筷。
半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富贵,也在悄无声息之间完成了一次重生,粘连手臂上的血肉重新长成,将落未落的眼球也规规矩矩地塞回眼眶,喉头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停止,两眼无神地发着呆,被李发财扯到身边跪好。
“把这些都撤了吧,就说我们用完膳了,”谢姜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笑眯眯地,“一直离开工作岗位也不好,会被罚俸吧?”
李发财擦了擦额头的汗:“换了班,没人会发现……”
他说着说着,发现谢姜芨的笑容慢慢收敛下去,顿时察觉到她并非在和他客气,立刻扯着李富贵的袖子躬身告退。
等他们走了,谢姜芨的笑容彻底消失。她揉揉酸胀的脸颊,转回身去:“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吐掉。”傅堪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响起。
谢姜芨险些认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吐掉。”
他说着站起身,来到谢姜芨身后。单手环住她的腰,掌心贴上了她的后背,微微发热的温度向后心传导:“那门童身上,有尸气。”
听到这话,一阵酥麻感顿时从脊髓一路窜到头顶,谢姜芨猛地推开他,抱着装饰盆栽,一手伸进嘴里开始呕吐起来。因为过度饥饿,她吃得很快,吐得也容易,但是要吐干净还是费了好一会儿功夫,直到面红耳热,两眼发黑为止。
太阳穴嗡嗡地疼,她脱力地扶住盆栽边缘倒了下去,傅堪伸手将她轻轻托住,她顺着力道半靠着他的臂弯,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
“三钱银子。”
她恍惚间听见傅堪这么说,哑着嗓子问了句:“什么?”
蜡烛残余的烛火拉长傅堪投在地上的影子,堪堪遮住了她,她得以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他瘦削苍白的下巴,神游的思绪漫无边际地想着,被他戳一下肯定很疼。
倦意无声无息地攀上眼角眉梢,眼皮沉重得似有千斤重量,她隐约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声音恍若来自天边的低语:“我说——三钱银子。你擦在我身上的眼泪、茶渍、呕吐物……这件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谢姜芨:“………………”
这三钱银子硬生生将她从瞌睡中拉出来,她骤然清醒,直直挺起身,怒气横生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傅堪:“清醒了?”
谢姜芨点点头,从他怀中直起身子,凑近点兴师问罪道:“我吃之前你怎么不说?”
傅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避开她的视线,忙里抓瞎地给她斟了一杯茶:“会被发现。”
谢姜芨用茶水漱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懊恼:“你给我点暗示也行呀……”
“他身上味道很淡,或许是刚食用尸体不久,”傅堪分析道,“不可能只有我们可以看出尸体原形,云来镇并不闭塞,临海而生,贸易往来绝对不少,莲舫的兴盛不单单只靠着本乡人。”
“也就是说……”谢姜芨压低了声音,“他们需要制造别的机会,让那些抗拒吃‘心想事成’的人吃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