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当然只有两人就好。再说，让别人来，看见他在这里烧火炖鱼？

    堂堂一品中书令做这些？

    冯依依没娄诏那么多心思，披好斗篷就出了院门。

    山村寂静，只剩下孩子们的欢笑声。

    一直走出村来，站在村口的大水车下。素裹的世界中，女子一身大红那样显眼，热烈。

    冯依依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再抬头时，就见一人骑马踏雪而来，灰色斗篷从头罩到脚踝。

    昨日去将军府梳头的时候，梅桓也在那儿，不想才过一日又一起聚在了碧水村。

    冯依依是知道的，当初傅家遭难，隐居在碧水村的几位先生便也自此投身乡野，梅桓这几日往这边跑，是想请几位先生出山。

    傅家当年散了，如今想要重建，必须从头开始。娄诏会从中帮忙，但是梅桓才是傅家现在的家主，大部分事情要有梅桓来做。

    傅家昭雪那一日，梅桓已经做回了傅承肃。她也不再称呼他梅桓。

    “嫂嫂。”傅承肃勒马停下，居高临下看着路边的纤巧女子。

    冯依依兜帽一抬，露出精致面庞，浅浅带笑：“阿肃，下这么大雪还过来，路上可好走？”

    “慢些不碍事，”傅承肃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双脚稳稳落地，踩上积雪，“这儿离着京城又不算远。”

    两人结伴往村里走，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烟囱冒着烟。

    冯依依觉得傅承肃同娄诏一样，都是很好学的那种，而且一学就会。

    “听说关外的族人已经往回走了？”冯依依问。

    当年发配的傅家族人，如今晏帝下旨准许他们回到家乡，并且在京城内划了一块地，供傅家重建之用。

    而傅承肃来碧水村，也是想几位先生参与重建傅家。原先都是傅家的下属，想来应该会同意，只是毕竟当年被朝廷伤了心，现在还有些犹豫。

    “快了，不知道年节前能不能赶回来。”傅承肃望去北方，那里是傅家族人发配之地，远隔千里。

    冯依依点头，那些人受了许多苦，恐怕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回到家乡，总算后面结果是好的。

    “嫂嫂，大哥在做什么？”傅承肃问。

    “他，”冯依依想了想，笑道，“在看书。”

    自然是不能说娄诏在家中炖鱼。

    傅承肃无奈笑笑：“他倒是会偷闲，京城中事也不管了。”

    正走着，村长的夫人从院儿里出来，手里提着两坛酒。

    看见冯依依过来，村长夫人忙道了声：“娄夫人，你家相公说是再要两坛，正好给你捎回去。”

    冯依依走过去，伸手接过：“行，交给我就成。夫人知道谁家里做豆腐？”

    “这是要做白鲢豆腐是吧？”村长夫人问，然后指着村东头道，“那边一颗花椒树，旁上挨着的那户就是，正好还可以摘一把花椒回去。”

    冯依依道了声好。

    傅承肃牵马过来，对着村长夫人弯了下腰，后者赶紧半蹲下行礼，客气道：“您来了？”

    知道傅承肃是过来找村长商量事情，冯依依也不久留，说了两句就提着酒往村东去，想买了豆腐就回去。

    这边傅承肃将马拴下，想了想，先是抬步去了村后头。

    山脚下，那院子静静的笼罩上一片雪白朦胧。

    傅承肃走过去，迈进半开的院门，一眼就看进正间去。

    “这么快回来？”娄诏听见声响，站在屋门边往外看。

    傅承肃站在院中，瞅瞅身边的一摞劈柴，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去娄诏。

    他眼中那运筹帷幄的大哥，此时将袍摆扎在腰间，袖子半撸，手中攥着一根锅铲……

    两兄弟面面相觑，彼此眼中意味不明。

    “炖鱼？”傅承肃鼻子嗅了嗅，似笑非笑，“是不是还缺了一块豆腐？”

    娄诏面不改色，锅铲往锅灶上一搁：“你嫂嫂让我看着火而已。”

    看火？傅承肃上下打量，都这幅架势分明是在煮饭，被抓包还嘴硬。

    “大哥，”傅承肃走去屋中，故意往那锅中瞅了眼，“不留我吃顿饭？我大早上从京城往这边走，饥寒交迫的。村长一家在用膳，我委实不好进去叨扰。”

    娄诏盯着傅承肃，薄唇一抿：“饭少，不够。”

    “瞎说，”傅承肃双臂环胸，一副赖定的样子，“嫂嫂说，她钓上的鱼足足三十多斤，半条也十多斤呢，够了。”

    娄诏皱眉，好不容易认回的弟弟，怎就跟个冤家一样，完全没有眼色。

    “大哥，烧糊了。”傅承肃指着锅灶提醒一声。

    娄诏顺手捞起灶上锅铲，熟练抄进锅底。

    傅承肃倚在门边，心中觉得颇为好笑。应该没有人相信娄中书会趴在灶台上，给家里夫人烧鱼。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