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比喻，我的人间道本身就有着心灵层面上的权能，我能分辨出此刻新生的感官并不属于心灵之力。

    它依然是作用于物质层面上的某种力量，也因此，某些针对心灵力量的防护可能对它无效。

    在光轮笼罩之下，就像人们习以为常的光线之中混入了异物，我的思维化为了无形的触角穿梭在不可见与不可闻的波长之中。

    当我已经可以感知到红魔馆之外的雾之湖时，露米娅的黑暗封锁自然也对我失效了，事实上，她此刻已经被我全方面地“触及”。

    我从未以这种角度观察过世界，感觉就像是我化为了无形的风，穿透了我所观察的物体，由此得到的反馈异于我过往的任何经验。

    在此时的我“看”来，露米娅不再是一个稳定的人形，而更像是一团满是缝隙的松散云雾，她不再具有清晰的轮廓，变得暧昧又模糊。

    我对她观察的过程，就是我用无形的触觉去填满她内部空隙的过程。

    因此，当我察觉到她时，也就意味着她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我掌握了。

    是的，现在我能做到的不只有感知，我还能做到更多……顺着这种感觉，我尝试着在露米娅身上制造出一个“焦点”。

    一缕细如发丝的光芒从旋转的巨大光轮上分出，落在了惊疑不定地仰望天空的露米娅头上。

    虽然她尝试闪避，但我早已看透了她此时的一切运动轨迹，因此她成功躲开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于是，在她的头顶，一道纤细的光环形成了，与上空的光轮遥相呼应。

    而我也成功接管了她全身的神经信号。

    “呜……我的身体……动不……真是绕了好一番远路，没想到在最后却实现了我最初的目标。”

    经过一番尝试，我终于成功操控露米娅开口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在一开始，我就打算使用自己的血肉侵蚀露米娅的身体，以此来废除她的反抗能力，却被一股隐藏在暗中的力量阻碍了。

    我本以为从中作梗的另有其人，但经过刚才的战斗，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保护露米娅不受侵蚀的，正是源自于她本身的力量，她之所以会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因为她确实没有察觉到这个力量对她的守护。

    “我早该想到的，既然露米娅的灵魂里纠缠着复数的残魂，那么造成这一现象的只可能是她自身。”

    因为我现在没法开口说话，只好由露米娅替我代言了。

    “换言之，那些残魂失去的部分，是被最完整的你吞噬了，这是发生在灵魂层面上的自我吞噬，而那些被你吞下去的灵魂沉淀为了真正的幽邃之暗啊。”

    我控制着露米娅一边向她自己说明一边回到了我的身边。

    “现在连接上你的大脑后，我便能看得更清楚了，露米娅，你的灵魂在不断吞噬自己的过程中产生了分层，实际与外部世界接触交互的你是表层的灵魂，就像是一层外壳，包裹着里侧幽邃的暗之灵魂……你这混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真意外，她居然还能挣脱出一部分意志，或许是因为妖怪的身体与人类有差异吧，我操控起来终究有些不习惯。

    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从我推开虚冰开始到制伏露米娅也就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虽然我在这个过程中对露米娅已经有了很多了解，但她对我却依然很陌生，所以才会向我询问做事的理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和她之间的信息本就不对等，而且，所谓在战斗中理解对手只是一个浪漫化的说法，在露米娅看来，我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犯罪动机莫名其妙的恶徒吧。

    “这就已经结束了？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而露米娅这是……”

    虚冰此时也带着小露米娅从远处跑回来了。

    可惜我此时看她也是无轮廓的形象，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她的表情非常生动。

    “如你所见，宵暗的妖怪露米娅已经被我降伏了。”我让露米娅开口对她说道。

    “所以说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种见鬼的情况啊！”虚冰气愤地大喊道，“我们一开始的打算不是友好交流吗？”

    “你对幻想乡不够了解而妄下论断。”露米娅作为我的嘴替与颜替，得意地笑道，“在这里友好交流的前提都是先打一架。”

    “你停一下，别让露米娅摆出这种小人得志般的嘴脸，我眼睛难受。”虚冰摇着头说道，“我不管你又开发出了什么新技能，能不能先变回正常的人形？”

    “变回去的话就没法这么方便地控制露米娅了……咳咳，我是说我是露米娅，我也不愿意让阿虚变回去，像这样在头上顶个光圈还蛮舒服的……你看，就连露米娅自己也这么说了。”

    “我怎么会烂成这种屑人……果然还是自杀算了。”

    “等等，我开玩笑的！”我知道自己刚才有点玩过火了，急忙把光轮脑袋变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