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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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慕星一听这名字,本能地微微蹙眉。www.zuiyanwx.com虽说她听的戏目不多,但大体上还是知道什么场合要唱什么戏。

    今天是云老太君的寿辰,再怎么样也是要唱点吉祥如意的戏目才对。

    无论是唱《献蟠桃》还是《八仙庆寿》都很合适,可这个月家班的戏本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出现《云散高唐》这种戏目,名字一听就不太吉利,况且主家还姓云。

    “老太君……”姜慕星有心说点什么,但云老太君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依然挂着笑容。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呆板,和在荣寿堂的状态判若两人。

    姜慕星忍不住环顾四周,在座众人没一个有异议,甚至还有人鼓掌叫好。

    岸上侍女们将手中的鲜花继续抛洒入水,很快清透的水面上便浮起一层绵密的花瓣。馥郁的花香随着清风吹拂人脸,甚至压过了宴饮的酒气。

    见到此情此景,姜慕星有些迟疑。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或许《云散高唐》名字起的哀,内容却是阖家欢乐的?

    姜慕星毕竟是客,客随主便。既然云老太君都没有意见,她就只管坐着看戏就行。

    歌者收起戏本,她身姿曼妙地挥动着曼长的水袖,台上的布景在顷刻间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空无一物的云台之上,竟出现了层峦叠嶂的崇山峻岭。水面升腾的雾气萦绕其中,如同山峦原本就矗立于小小的氤氲池中。

    伴随着山峦的出现,几位身着华服高冠的舞者自山中款款而出。他们高声谈笑,却并非使用官话,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含糊语调。

    姜慕星数了数,加上歌者,现在台上一共是八人。

    虽然后来的七人在装扮的华丽程度远超歌者,但最中央素衣簪花的她才是《云散高唐》的主演。

    只见歌者一振水袖,开始踏歌而舞;衣袂翩跹,潇洒自若。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①《洛神赋》曹植

    姜慕星很努力去听她在唱什么,但伴随着舞步开始的乐声,让本就咿咿呀呀的唱词变得愈发模糊。

    并且歌者现在唱的词诘屈聱牙,就算她能听得清楚,组合起来也完全不解其意。

    不过好在百戏的表演形式并不完全依靠唱词,姜慕星还能通过场景和舞者们的动作来判断戏剧的内容。

    又看了一会儿,歌者的表演已渐入佳境。

    “老太君。”姜慕星低声询问云老太君,“这《云散高唐》讲的是什么故事呀,我之前完全没看过。”

    云老太君投来意外的一瞥:“竟没看过吗,阳夫子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讲给你听。”

    “夫子可能讲过,只是我素来顽皮可能忘记了。”姜慕星回答,“劳烦老太君为我解解惑。”

    云老太君并未用手指去指云台上翩然起舞的歌者,而是虚虚抬了一下:“《云散高唐》讲的,便是那位神君的故事。作为神君信者,这是必看的戏目。”

    “阳夫子也是德高望重的信者,他也是只差一步就可成为神使之人。”云老太君看她的表情完全不似开始那般和蔼,“小娘子作为阳夫子的徒儿,也确实得好好抓紧功课了。”

    姜慕星没说话,她是真的不记得这些事。但,那位神君……?

    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名词即将脱口而出,但就在名字浮现前,歌者清亮的歌声又拉走了姜慕星全部的注意力。

    扮演“那位神君”的歌者一边引吭高歌,一边穿梭在云台之上。另外七位舞者分散四周,绕着歌者形成一个圆心,动作齐整如一人。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②

    此时奏乐清扬悠远,气势磅礴如黄钟大吕,可称天籁之音。

    就在姜慕星盯着台上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时,歌者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就连渺远的乐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唯有幽幽的余音,依然激荡在空气中,如同水波上的涟漪,缓缓地散去了。

    格拉,格拉。

    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响动,歌者的脖子缓缓地,缓缓地拧了过来。

    光滑木头面具对着她,而后,突兀地绽开了一个笑。

    ……

    姜慕星忽然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面前是有些熟悉的月洞门,只是墙根上已布满黑黢黢的青苔,白墙上的墙皮也剥落了许多。挂在檐角的爬山虎有气无力的挂着,叶片干黄卷曲。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一些晕眩。

    姜慕星晃了晃头,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对了对了,她是奉阳夫子的令,来给云老太君贺寿的。这里是云府,她正要去拜见云老太君。

    两个持扇侍女站在不远处,穿着玫红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