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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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纸扎人们簇拥着她再度来到氤氲池边。此时此刻的氤氲池不如说是血池,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红到发黑的血液。

    血溶于水是常理,但从歌者脖颈中喷涌出的血液却固执地浮在水面。不仅如此,那些血液如活物般微微涌动,似乎想要回到主人的躯体中去。

    池边的桌子上满是灰尘,上面摆放的各色珍馐早已腐坏殆尽,只留下脏污的遗骸。

    姜慕星没有落座,纸扎人们也同样伫立原地,他们用惨白面孔上仅有的双眼,注视着云台之上戏剧的继续。

    歌者的身体一动不动,原本曼妙的身姿不复存在;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仅仅是一具会腐朽化灰的皮囊。

    姜慕星不懂,为什么他们要杀死歌者扮演的“神君”。难道这位神君做错了什么吗?不,或许不应该这么问。就算“她”没有都没有做错,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杀死“她”。

    所欲所求,无非利益罢了。

    姜慕星没有听懂唱词,也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有一点她十分清楚,歌者所扮演的“神君”是因谋杀而死,《云散高唐》就是在讲这件事。

    但“神君”们并未散去,还有什么事即将发生。那件事一定非常可怖,一定是惨绝人寰,无法令人原谅的。否则姜慕星身边的纸扎人们,也不会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喊声。

    姜慕星没有捂住耳朵,她要听,她要看。她要听云府的人们在呼喊什么,她要看这些“神君”究竟还要做出何等暴行。

    黑衣“神君”手里依然拎着歌者的头颅,他抬起另一只手懒洋洋地挥动了一下。原本静止不动的其他“神君”,此刻就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般扑了上来。

    他们平滑的面上都写满了贪婪,他们将无头的尸体拖拽起来,甚至还有闲                                                情逸致将她摆弄成生前那般优雅的姿态。

    姜慕星头昏脑闷,胃里的酸水不断翻涌。她竭尽全力忍住这股作呕的冲动,在纸扎人们愤怒的,悲伤的,绝望的呼喊声中继续看下去。

    “神君”们伸出手来,每个人都抓住了他们要想的部分。顽皮的孩童在争抢玩具一样,他们用力拽了起来。

    嘎吱,嘎吱。

    “拉大锯,扯大锯,去云家,唱大戏。唱大戏,笑嘻嘻,他们哭,咱欢喜呀,咱欢喜。”

    他们突然又开始唱能被听懂的歌谣了,腔调古怪满怀恶意。

    无头的肢体已经被拉扯紧绷,衣服不堪重负已然发出裂帛声。但这明显不是“神君”们的目的,他们想要的还有更多更多。

    “住,住手……”姜慕星艰难地开口阻止,胃里的酸水就像活过来一样,不断地翻涌冲击她的喉口。“不要……不要这样……”

    眼泪从眼眶不自觉地滑落,冰冷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但在“神君”们的继续撕扯下,最先断裂开的,是双臂的肌腱。

    伴随着双臂被撕裂,紧接着就是双腿。

    歌者的残躯如同破烂的玩偶,被粗暴的扯开。饶是如此还不能够,他们一边发出聒噪的交谈声,一边将手足从残肢上拧下,就好像在扭断过于柔韧的树枝。

    里面的骨头都断裂了,皮肤还顽固地绷着。流了一手的汁液,啊呀呀,令人心烦的顽强。

    吱扭,吱扭。

    三下、两下,终究还是扯开了。

    白森森的骨头从断裂处蛮横地支出,大团大团的血污由断口涌向地面;因为是被蛮力撕扯下的,因此断口支离破碎,碎肉和骨渣落的满地都是。

    ——仅仅是杀死了“她”还不够,得彻底分开才安心。

    “哕——”

    姜慕星再也忍不住,她终于吐出来了。但她恍惚间看到吐出来的也不是透明的胃液,而是同样红黑色的血块。可当她再去看时,地上的污秽却消失不见,只留下她嗓子里火辣辣的痛感在提醒她,刚才并不是幻觉。

    纸扎人们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与耻辱,他们开始暴动,静滞的身躯涌现出莫大的力气。可即便如此,他们纸做的身躯还是过于脆弱。

    纸壳因为暴动而破裂,里面黄绿色的光在不断向外溢出。枝头的白灯笼摇晃的更加厉害,一摆一摆的竟将纸扎人里溢出的光芒全部吞吃入腹。

    台上台下,拉扯都在继续。

    姜慕星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胃液,深深地,深深地吸进一口腥臭扑鼻的空气,然后再缓缓地吐了出来。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看向云台。

    黑衣“神君”一直在盯着她,见姜慕星将目光投向这边,便用血在自己的面具上画了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像是在嘲笑姜慕星,又像是单纯觉得好玩。

    姜慕星的手握了握,要闹场的时候没有带趁手的武器确实不太好。

    但是没关系,姜慕星随手折下一段垂柳,然后手挽剑花击碎白灯笼,让里面被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