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此处七张,均被撕去)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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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遐听见回答,将自己脸贴过来,把乐擎枝的鬓发撩去耳后。
乐擎枝倏地闭上眼,睫羽翕动。
应该是吧,肯定是吧。
他在等。
按照那些话本和连环画,普遍来说,剧情到此,都会获得一个吻。
他还在等。
毕竟他能断定,齐遐对他定是有心思的。
他等这人。
风把思绪送去漫漫远方。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一瞬抵一生。
可他错判了。
没有吻,什么都没有。
呼吸胡乱交杂下,只有须臾从脸颊划过的气息,齐遐贴到他耳边,轻语。
“我想要摘下这天上的月。”
“此话何意?”乐擎枝睁眼,心又悬起来。
啊,意思说,我是你的月亮,吗?
向来对他无所不答的齐遐却并未回复这个问题,收脖子,正身,望他的眼,自顾自地道:“文文,我们之间虽说……”
虽说什么?
齐遐顿了,有如思虑再三,神情带丝释怀的悲伤,罕见的不笑语,言:“不过你大抵是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
那为何要对我千般万般好?
“你不是,不是很喜欢我吗,我当你是,你也是……”乐擎枝错愕,慌张间拉起齐遐的手,“为何给我写那么多纸条,教我练剑?为何,为何日日放课来寻我,还替我抱书,雨天打伞往我这边倾,还有游学那夜,为何答应抱着我睡?为何常常陪着的只有我?幼时便似如此,现亦如此,就仅因当我有郁疾需要特殊关照吗?没有别的了吗?”
“是我错了,我让你觉得我对你……”齐遐抽开被牵起的右手——这是他首次对文文这么做。
“那为何要对我千般万般好!”
……
亭下二人没再说话,一道静寂。
风卷散残阳余晖,把花瓣也剁碎。
少顷,乐擎枝用袖口抹泪离去。
被扇了一巴掌的齐遐不敢看他,一直紧盯着地,身躯纹丝不动,没有跟过去。
……
他尚未离开多久,又下雨了。
呀,果然春天就是个爱哭鬼。
乐擎枝抱着箫,一直在走,在跑,在远离。
任雨水渐渐淹过肩颈,热闷雾霭生生滞缓呼吸。
沉溺。窒息。
只觉得周遭是白茫茫一片。
他怀着捉摸不透的心情,不知冒雨跑了多远,后面竟又折返,回到了静心亭。
那人不在了,半点儿影也没有。
阴云密雨之下,他一步步挪过去,走向那个亭子旁边,脸上挂的不知是雨是泪,走向台阶旁枝干最粗的那杏花树前。
直直跪了下去。把箫扔去一旁。
淋着雨水,拥着泥水, 徒手抛开个小坑,掌上不慎被碎枝与石子擦出了一些血。
“我又是为何呢?”
把那坠小银荷花从腰带上扯下,扔进坑里去,又徒手捧覆上泥淖。
“自作多情吗?还是你装的太有模有样了?”
不慎滑落的泪水、手上的艳血、散落的素白杏花瓣,皆杂糅进泥土,一道将小银荷花埋葬。
混沌中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把刘海抚去后脑勺。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浑身透湿,衣服裹着污泥黏在身上。
这可是平日衣袍沾半点灰都要在心里闹翻天的小少主——他从没狼狈成这样。
回到寝舍,雨竟由大转暴。
开门,室内烛火未点,一片寂静黑暗中,隐隐见齐遐把一堆杂物裹去一起的身影。
他静静待在门口,沉默。
“去收拾收拾,别着凉了。”齐遐与他擦肩,匆匆出了门。
那是这厮当时的最后一句话,语气一如平常。
乐擎枝没有听清,外面雨声太大。
齐遐走了,今夜也没再回寝舍。汇汇不在,远兄不在。徒留乐擎枝一人。
春非夏暑,宣明寝舍又老破,夜里还是冷的。
他望见自己床头枕边两样东西。
一块芝麻酥糖,和一沓折起来的方形小纸,画有一条小鱼,比平日在学堂收到的都要厚——齐遐留的。
他拿起那张纸,犹豫半天没打开,最后连同芝麻糖都扔出窗,任雨水把它们融了。
只觉得胸腔要被撕裂,蜷在齐遐榻边,铺地的石砖很冰。
你借的书全还回去了,你的杂物不在了,铺盖也卷收走了。
人去哪里了,被我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