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胸前线条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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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那天早上,闻染推开自己卧室的窗,楼下老式面包店里传出烤面包的香气,而天灰扑扑的,像鸽子翅羽下与白色相接的那一块。www.luoyingshu.com

    好似快落雨。

    闻染洗漱了下到一楼,柏惠珍正把早饭端上餐桌:“快过来吃。”

    又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咬水煮蛋:“今天的蛋煮得好伐?嫩的来。”

    “嗯。”

    “往年运动会你都不去的嘛,去练琴也好,在家休息也好,我可以帮你跟老师请假的呀。”柏惠珍眨眨眼:“撒谎么也没问题的呀。”

    闻染笑起来,搬出先前回答陶曼思的那一套:“还是去吧,高中的最后一次了。”

    柏惠珍说:“是哦,再过段时间过了十八岁生日,就不能算小孩子了哦。”

    闻染心里一跳。

    人生有些东西,就是有时效的。譬如心动,十几岁的时候是阳光,香樟树,滚了蓝边的白色校服。如若错过,就变成了房子车子票子,不是不真心,只是不纯粹。

    她是否该感激老天,至少在她十七岁的尾巴上,给了她这样一次纯粹心动的机会。

    梓育中学的体育场不够大,所以每年校运会,是借市里的体育场。

    好在离得也不远,闻染骑车过去,停好了车,在车棚等着陶曼思。

    陶曼思匆匆骑着车过来:“我有没有迟到?”

    “没有啦。”

    锁好了车两人一起往体育场内走,陶曼思忧心忡忡望一眼灰白的天:“不会下雨吧?”

    再乖顺的学生,也怕运动会临时取消而被拉回教室上课。

    “希望不要。”

    “天灵灵地灵灵。”陶曼思说话间一搡闻染的胳膊:“你看。”

    运动会的要求是,运动员们都穿运动服,其他学生穿校服。但总归脱离了学校环境,心情和书包都要轻盈些。

    陶曼思是叫闻染看,有些女生悄悄化了裸妆:“睫毛夹过了,那么翘,还有肯定涂了淡粉的唇彩,不然嘴唇怎么可能那样嘟嘟的。”

    “呃……有没有可能是吃了油饼没擦嘴?”

    两人一齐笑起来。

    “化妆也很正常啊,毕竟运动会嘛。”闻染弯弯唇:“你不是也换了新发带?想去给张哲文送水啊?他跑八百米的嘛。”

    “哪有。”陶曼思搓了下自己的脸,又说:“到时候看情况。”

    又瞥向闻染:“你倒是一点没打扮哦。”发型也还是清汤挂面的马尾。

    闻染只是笑笑。

    即便对十多年的闺蜜也说不出口。

    她打扮了,不是化妆,不是换发型,而是——她穿了一双彩色横条纹的袜子,长及小腿,似一道蜿蜒的彩虹,掩藏在松垮垮的校服裤子之下。

    因为许汐言要来参加运动会,她的心情,便是这般颜色。

    青春很黯淡,可悸动很斑斓。

    闻染和陶曼思这两人的体育成绩,注定了她俩与运动会无缘。看台蓝、黄、红、绿各自分区,她们分在蓝色那一区。

    看台很高,要用力的抬脚才能攀上去。

    坐下后陶曼思拉开书包:“吃么?”

    闻染探头往里一看。

    哗,陶曼思准备得好生齐备。好吃点饼干,小浣熊干脆面,咪咪虾条,还有一排AD钙奶。

    “陶曼思同学。”闻染问:“你是高中生开运动会,还是小学生春游?”

    陶曼思藏在眼镜后翻她一个白眼:“连续两年运动会你都没来,你是不知道,可无聊了。”

    闻染不觉得无聊,她在一阵香辣蟹小浣熊的调味粉气味里撑着下巴,往运动场里看去。

    田赛场已经有不少人在热身了,径赛场倒还空荡荡,有学生会的人在帮着置放栏架。

    这时有人叫:“陶曼思!”

    陶曼思一回眸:“哎,来了。”匆匆把干脆面往闻染一递,又拿纸巾擦了手:“帮我拿一下。”

    剩下闻染一个人坐在原处,十七岁的时候连风也优柔,轻轻拂动着她的额发。

    不一会儿陶曼思回来了:“唉好惨,今年也没逃过写广播稿的命运。”

    闻染弯唇。

    “对了你知道么?许汐言不参加运动会了。”她这么说,倒并非还觉得闻染和许汐言有什么关联,开学一个多月以后,闻染和许汐言的名字,已不会在任何人口中被同时提及了。

    只不过许汐言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闻染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好开口问,倒是前排两个女生听到许汐言的名字回过头来:“啊为什么?”

    “说是去外地参加比赛了。”

    “去哪里了?很远么?赶不回来么?”谁都想看到许汐言,往赛道一站便似美丽的风景线。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