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终于死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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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幻大,将将好投射宿女身上。

    “壁虎精可看清楚,当真敢要如此恩将仇报、阴险恶毒的丑女。”

    太虚镜内,宿女三百年前种种,清晰呈演,丑八怪被罩于镜下,镜面仿似生了灵智般竟随人挪动,躲亦躲不掉,那些不愿触及的回忆如幽灵般缚身,一帧一帧打镜内闪过,叫宿女无所遁形。

    宿女的种种恶行通过镜面,映入宫二的瞳仁,他一脸惶然望向眼前倒地痛嚎、眼白乱翻的丑八怪,蓦然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

    稀松平常的一个午后,梳子断齿了,他到街心新开的三千坊买梳篦,瞧见坊主静静坐在窗下角隅喝药。

    云发如瀑,柔柔倾泻而下,午后的光筛过窗牖前的竹叶,斑驳落在美人如白瓷般的肌理上。

    美人似嫌药苦,微频秀眉,他痴痴望着她时,她抬首对上他的目光,清浅一笑,穿堂风过,微微扬起美人肩头几缕青丝,惊起他心底滔天骇浪。

    给邻家小孩买的粽子糖,静静搁到美人身前的案角,美人觑了糖一眼,又睨了他好几瞬。

    后来,他常去三千坊买梳篦,每每都会给坊主带一些粽子糖,坊主每每默默接受。

    一日夜里,路过三千坊,见楼上寝阁灯还亮着,他化作壁虎身,攀墙破窗而入,他太想她,哪怕见一面也好。

    坊主似喝醉了酒,握着酒盏摇晃着步子险些摔倒,他顾不得身份泄露,立时化作人身,接住了美人。

    坊主似并不在乎他诡异的闪现,双手捧着他的脸幽幽问道,今日有没有给她带糖。

    他将时时揣在怀里的粽子糖翻出,美人含着糖块的唇,带着撩人的幽香贴上前。

    一夜缠绵后,坊主又恢复往日的矜傲清冷,仿佛那夜的温存是假,是一场春梦。

    他不愿打破若即若离的美好,不诘问,亦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她身边做了个衷心的护卫。

    镜中影像已模糊,宫二才知,那一夜,是替身。

    她心头记挂的,是送她糖块的缃色人影,那个笑容温煦的少年郎,她对他从未心动,迷困她的是回忆里浅尝辄止的那抹甜。

    门外三挂鞭炮罢,吉时已到,柳侍郎正正衣襟,春风得意地敲门,“仙子,再不出来我要进去……”

    门扇猛地自内掀开,一道人影于众人的惊呼声砸出来。

    柳三吓一跳,好在闪躲及时,捂着心口觑着脚边的丑女,作呕吐状,“你……谁呀。”

    有丫鬟惊叫,“丑八怪穿了仙子的衣裳。”

    众人这才惊觉,丑女身上头上衣饰华贵精美,正是柳侍郎送的纳彩服。

    宿女腿腹受伤,裙踞染血,以肘撑地爬行,干枯的手拽住再三避她的柳三的衣角,“柳三……是我。”

    这声音……柳侍郎惊得跳开,那双枯手再次抓向他衣角时,柳侍郎跳脚躲开,直接冲进坊门。

    “仙子……仙子何在?”

    屋内无仙子,倒是站着三个人,白衣的清绝少女,罩着桧木面具的少年郎,两位他不认识。

    柳侍郎捅了下呆怔在一面镜前的宫二,一脸的惊异困惑,“宫二,发生何事?丑八怪是谁?玉中仙呢?”

    宫二无甚反应,只茫然盯着境内仍不断流转的画影看,柳侍郎只瞅了镜中几帧画面,像是突然间顿悟出什么,然后鬼叫着夺门而逃。

    纳彩吉日,未婚夫落荒而逃,围着宿女将她当怪物当热闹看的人,泰半是平日攀都攀不上她的人,常日里的裙下之臣,谄媚讨好的街坊邻里,对她敬羡不己的丫鬟仆从…                                                …眨眼间,那些熟稔之人皆对着爬在街头的她指指点点。

    久远记忆里的侮辱话,重回耳际。

    “好丑啊。”

    “丑成这样。”

    “不会是妖怪吧。”

    “别侮辱妖怪,妖怪可比她好看……”

    宿女趴在地上又哭又笑,自她得了奇玉,拥有这倾世云发、绝世脸蛋后,一切顺风顺水,改头换颜避开国师及太子的追杀,经营三千坊,凭着手中可让人生发的梳篦挣得盆满钵满,且结识了不少权贵朋友。

    几多男儿垂涎她的美貌及云发,拜倒她石榴裙下,柳侍郎欲娶她,以祖传至宝十二天眼珠相赠,宣和郡主找上门来,直言不满这门亲,她亲手给郡主濯发,借以月梳,为脱发的郡主换来一头乌黑稠密的青丝,轻易赢得郡主娘娘的心。

    世上着相,女子为己者容,重返年轻美貌,复得三千青丝,任何代价可换之。

    果然,宣和郡主为了能留住一头云发,亲自请了名媒来提亲,十二天眼珠便是纳彩的头礼。

    她更是凭借如颜之姿,紧紧拿捏宫二的一颗真心。

    国师给她的长生丹是假,实则是一种靠处子精血续命的邪药,她假意身患奇症,需得以处子精血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