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流云扇。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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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对他的诅咒无甚兴趣,平淡的嗓音道:“极北镇楼牌前,是你说要赠我银子方便路上用。”
“所以……你直接将我荷包顺走了。”大白摸摸鼻脊,嗓子眼里咕哝,“你倒是不客气。”全给顺走了,一分没给他留。
话确是他说的,他生不起怪罪之心,但他全数家当皆储于灵袋,给副尊买茶的钱也在里头,他不好明着讨要,便委婉道:“那荷包上的刺绣,乃我娘亲亲手所刺,说要送给未来儿媳……”
哗啦啦一阵响,初欲雪抖落钱袋,眨眼间乌木桌上堆积小山似的金钱,她扬手将空扁扁的荷包丢大白脑门上,“荷包还你。”
……大白盯着金钱小山欲哭无泪,不带如此厚颜无耻的,他要的是钱!
是钱!
床榻方位传来咳声,坐着的大白一晃身,已闪到榻前,单手挑开骚气十足的红纱帷幔,“嚯,年岁尚浅,满身阴毒之气,看来伤得不轻,刚好趁机除了。”言罢,一手扼住少年郎的脖颈,阿九被憋醒,掀开眼帘,见一位满身仙气的绿衫男子正掐摁他脖子,他浑身空乏,施不出力气,只皱紧眉头闷咳几声。
初欲雪一手刀,砍人肩侧麻穴,大白手一麻一松,平躺的阿九顺势翻身坐起,捂着脖颈咳咳咳。
“不许伤他。”初欲雪步调一转,护在帷帐前。
大白唇角一抽,“这厮不人不鬼,满身阴戾之气,绝非善类,我乃仙修,除邪驱恶乃本分,你莫要护他,与阴邪之徒为伍,怕不得善终。”
榻上的阿九,怯怯缩了下脖子,一手轻轻拽了下初欲雪的袖子,“姐姐……”
初欲雪未给大白好脸色,“初次见面,妄断善恶,直取人性命,你们仙修竟如此武断不讲理。”
大白方要张口,初欲雪用话堵回去,“身为仙修,却来鬼市邪堡豪赌寻姑娘,你仙格有失,恕我不敢苟同,荷包还你,无事滚吧。”
大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于这丫头有恩,即便不需她报恩,亦不必如此态度待他,大白伤心了,郁愤交加,“好,算我多管闲事。”
自桌上金银堆里捡起一片黑鳞,拉开房门,走了。
人被气跑,初欲雪倒无甚愧疚,虽然她用了他的银子,承了他恩惠,但乾清山毕竟与她有仇,仙门面前,她施不出什么好脾气。
初欲雪转身看阿九,“你怎样。”
阿九如纸的面色里,掺杂一丝酱紫,是被掐出来的,他轻咳一声道无碍。
花娘子的药很快买回来,初欲雪讨了个砂锅,亲自给人煎药,流云扇轻扇火苗,对阿九说:“你身子虚,多将养。”
洄雾沼泽边,随着阿九倒下,面具掉了,缩在榻角的阿九没了面罩,露出狰狞交错的疤痕,他瞧着姐姐亲自给他煎药,唇角不禁勾出一抹满足,“阿九无碍,只要姐姐未被蛇咬便好。”
轻摇扇子的玉腕,顿了下,初欲雪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她本怀疑少年的用心,假装入定疗伤,引他上钩,原以为这少年欲趁机暗算她,熟料他掌心雾箭,是射 向险些偷袭她的毒蛇。
“一条毒蛇,咬上一口不会死的。”她轻飘飘说。
“洄雾沼泽的蛇不一样,即便姐姐灵力深厚,被咬后性命无虞,只怕也会侵蚀了神志,迷糊好些日子。”
初欲雪摇摇头,“我再救治晚半刻,你小命便没了,不怕死么。”
阿九的双眸亮晶晶的,“不怕,姐姐救了我,我是姐姐的人,我愿意为姐姐死。”
初欲雪起身,走去榻边,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敲了下少年郎的头,“日后再不可鲁莽冲动,再有差池,可不会浪费灵力救你。”
阿九听出少女责备语气中的关怀及愧意,他牵起她的袖口轻轻晃几下,撒娇的意味甚浓,“姐姐不要生气,阿九日后定小心行事。”
初欲雪重回小炉旁煎药,阿九下床,小心挨近,“姐姐,我有事瞒了你,无头将军是我杀的。”
“为何杀他?”
“我在梅刹堂学了些阴毒功夫,而今身受重伤,丹田空虚,急需力量傍身,再说那无头将军曾与我们交手,定会将我们的信息报予鬼市之主,安全起见,杀人灭口。”
初欲雪沉默良久,她能说什么,斥责阿九心狠手辣不留活口,毕竟她的行径亦不光彩,无头将军死了的账,若日后鬼市之主与她算起来,她一己承担便是。
药很快煎好,初欲雪亲手倒入瓷碗里,“趁热喝了。”
阿九满面刀痕,亦掩不住笑容里的明媚,高兴地一口将苦药汤喝尽。
“你的伤无性命之忧,只要多吃几贴滋补驱寒的药,便可痊愈,就此别过。”初欲雪见人喝了药,转身朝外走。
袖口被扯住,阿九瞪大的双眸里,盛满被抛弃的恐惧与不甘,“姐姐不要我了么,我日后什么都听姐姐的,我再也不以邪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