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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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贺玄度,“光祖怎么说也是你舅舅,是你的长辈,你一个小辈,怎可如此造次?”
贺玄度不屑一笑,“舅舅?他算我哪门子舅舅。我舅舅在凉州,是人人称赞的万都尉。”
贺丞相怒斥一声,“住口。”
尽管相距甚远,柳舜华依然感受到了贺丞相的怒气,不由得替贺玄度捏一把汗。
贺丞相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柳舜华也诧异,贺玄度究竟说了什么,怎么就触怒了他。
贺玄度置若罔闻,目光扫过陈光祖,“我舅舅清正廉直,有什么提不得的。就他这个窝囊废,还不配做我舅舅。”
“竖子!”
贺丞相大怒,抓起一只酒杯朝着贺玄度掷去。
“咣当”一声,杯盏落地。
贺丞相也愣了,这一次,贺玄度竟没有躲开。
贺玄度直直地站在那里,举手摸向额头,许久,他缓缓放下手臂。
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额上一片猩红。
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贺丞相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愣着干吗,还不滚下去治伤。”
贺玄度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贺丞相,眼中没有怨恨,亦也不见丝毫委屈。
眼神空洞又无力。
半晌,他垂眸轻笑一声,“劳父亲费心,我这就滚。”
因隔得太远,柳舜华听得不甚清楚,却瞧见贺玄度额头上鲜血淋漓。
她心急如焚,却不好上前,等贺玄度出了园子,才跟了上去。
贺玄度走得很快,越走越偏,穿过一个洞门后,便消失不见。
柳舜华四处寻了一圈,依旧不见人影,猛一抬头,整个人怔住了。
前面是,西竹院。
结草的灰瓦,斑驳的青墙,寂寥的院落中,一树海棠花开葳蕤。
破旧的木门深掩,遮住昔日的愤恨与不甘。
她胸中一阵淤堵,却还是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
院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一道人影倏忽穿过,吓得她猛地往后一缩。
“柳舜华,怎么是你?”
柳舜华心怦怦直跳,扶着门框站定,才瞧清眼前之人是贺玄度。
她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我还要问你呢,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贺玄度挑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躲着,你跟踪我?”
柳舜华顺手关上门,走上前去,“谁跟踪你,我迷路了。”
贺玄度拎起手中的酒坛,“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柳舜华没搭话,歪头瞧着他额头上的伤。
她才将手帕掏出,贺玄度便一把将血抹了下来,摊在她面前,“假的,鸡血。我这里还有几个血包,很好用的,你要不要一个?”
柳舜华递帕子的手微微一顿,竟然是鸡血。
她默然无语。
差点又忘了,这才是如今的贺玄度。
她叹了口气,将帕子掷他怀里,“你也不嫌脏,擦擦吧。”
贺玄度拿过帕子,将手仔细擦了一遍,小心折起放进怀里。
柳舜华坐在廊下,对着院子发呆。
当初,老夫人去世后不久,贺玄晖看她碍眼,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挪到此处。
虽说远离了丞相夫人,不必再看她脸色,也少了许多刁难,但却要应付那些不开眼的丫鬟小厮,日子也并没有轻松许多。
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灰暗的时刻。
不过还好,她遇上了贺玄度。
贺玄度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你看什么呢?”
柳 舜华转身问道:“这里一直这么荒芜吗?”
她记得,当初她搬进来时,这里虽有些破旧,可却远没如今荒凉。
贺玄度沉默片刻,缓缓望向院中的海棠,“这里,是我母亲住过的地方。”
柳舜华惊愕,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西竹院曾是先夫人的居所。
一瞬间,前世种种纷纷涌来,她飞快在脑海中梳理着其中细节。
贺玄度之母,丞相府先夫人万氏,并不得贺丞相欢心。贺丞相一直以来属意的,只有如今的夫人陈氏。万氏搬到了西竹院,郁郁而终,陈氏后来居上,成了正经的夫人。
她突然有些懂了,上辈子贺玄度愿意帮她,多半是因为她的遭遇与他母实在过于相似,才让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柳舜华回过神来,好像想起了什么,“那这么说,你也在这里住过了?”
贺玄度点头,“母亲去世前,我一直住在这里。”
一刹那,柳舜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奇异。
原来上辈子,贺玄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