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注视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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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个人察觉不到地方讨论他,或者直述那些积压在心里的讨厌,又或是某种听起来刺耳,诧异到‘我竟然讨厌他到这种地步。www.czyefang.cc’‘唉!我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的恶言,在他过去的经历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金田一试图回想自己曾经讨厌过的那群家伙,也想过那些突然从什么地方听到而怒气冲冲跑过来质问的场景。

    可他从没有过这种——当事人就在附近或者就在隔壁,很可能被听个正着的情况。

    被监督的话浇灭的火苗又嗤地冒起来,但这次它被明确地告知了自己要对准的目标。

    可内心的深处又有道声音狡猾地讥笑起来‘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是所有人都知道,最应该反省的人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有问题,为什么大家都会那样说他!就连监督也!’

    是的。

    排球部内有个共同讨论——用讨论这个词或许太过温和,太尖刻的那个词他又无法坦率的承认。

    影山——二传是被他们共同讨厌的对象。

    或许有人未必会这样,他又想起刚刚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前辈的成濑,那道讥笑的声音又响起来。

    …还不都在那个指控和声讨的群里啊,现在当什么好人啊,如果真的接受不了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他原以为自己这样想后会轻松许多,但被风勾起的窗帘内的身影却一点点地刺痛着他的心。

    …既然是他的错!我干嘛要像个胆小鬼啊!

    这个想法似乎又让他充满勇气,被认为灌铅的脚也能够轻松地迈开下一步,但他始终不敢去看新监督的眼睛。

    就像在光仙战时,他无法直视网带对面的拦网手一样。

    安静的教职员室内倒是和人声逐渐嘈杂的校园不同,和高桥一起坐在办公桌前的还有其他的几名老师,

    金田一喊了声报告就推门而入,他努力克制怵的不行的视线飘过眼熟的老师,又在常年占用隔壁体育馆的篮球板监督的虎眼下低下头。

    他发现自己,好像也理所当然不起来。

    对老师怎么能做到理直气壮……又不是谁都像那家伙一样!

    他走到监督的桌前,视线又忍不住朝单独坐在高桥的对面,在他过来时掀了掀眼皮的二传看去。

    佩戴着耳机,一副专注地盯着电脑的样子,很难判断对方到底听没听到那两句话。

    他心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侥幸……或许没听到,这家伙一对上排球,专注力就吓的人不敢靠近。

    以前总会埋怨的‘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到现在反而成为了对方的优点,即便最后搞成那个样子,他心中还是不想在明面上彻底地撕开。

    曾经那股忍受不了的冲动,现在已经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覆盖了。

    “拉个椅子过来坐吧,你站在这边挺怵人的。”

    高桥指了指隔着一条走廊的位置,没有教学任务的老师早早地放了假,现在只剩下接受补习任务,还有几个搞集训的社团教练。

    目前还有几个人没来,但合奏部那边的须原老师已经早早拿着乐谱去了练习室,她有单人的专项训练。

    高桥则还在等着他的新队长在line上通知人来齐了没有。

    金田一依言照做,他知道这个后面位置是三班的英语老师的,桌面上的书码的整齐,椅子上还放着竹制的坐垫。

    他把坐垫放到桌子上搬着椅子过来,又把背着的书包挂在椅背的一角,这下就变成和高桥面对面平视,他的呼吸徒然就被屏住了。

    以前作为指导的高桥是最经常出现在他们周围的老师,声音也经常地发出,面对这位指导的时候他总会有种和对黑须监督不同的囧迫。

    虽然比起被同年级的二传指出的难堪要让人容易接受,但他依旧觉得对方是个难以接近的人。

    他…会找我谈什么?

    不——他刚刚说正谈到他!

    金田一感觉自己的脸上突然出现了那种冬季被风迎面扑来的刺痛感。

    “你有复盘过之前的那场——比赛吗?或者说你有看过自己打过的比赛吗?”

    飞雄听到这句话抬起了头,耳机并没有耳塞的那种效果,录像里的音量也没有大到可以遮住其他的声音。

    他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刚到办公室准备拿走体育馆钥匙时,指导突然提出的问题——影山,你有看过自己摘光仙战第一局时的表现吗?

    他的回答是没有看过,连被换下场后,紧接着的第二局都没有看,那时巨大的疑惑和动摇席卷了他的理智。

    归队的时候,他才从那种让人无法回神的负面情绪中醒过来,随机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被吞噬掉了。

    金田一张着嘴,喉咙下的声带处就像是有个无形的东西压在那边,这句提问后他没有再看向监督,而是转头看向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