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如揉碎的云雾般，与林中浓密的昏暗和瘴气融为一体，萦绕重压在每个人心上。

    常洵说什么也不肯扔下常茗，背着他的尸身沉默走着，其余人分组，各往不同方向探寻。

    行至日中时刻，终于在一片张牙舞爪的枯树林中，发现了食祟鸟的踪迹。木槿华伸手指向一颗枯树，大声呼喝道：“在这，鸟在这，你们快来！”

    附近众人连忙集合，卓君率先张口，见自己周围尽皆是人，舌头瞬间打结，将话拦回肚里。

    还是师玉航率先道：“不对啊，它不长这样吧，我记着鸟毛是红色。”

    木槿华啊了一声，疑道：“这不是红的吗。”

    赶来的易清雪顺着一看，枯树顶上停了只鸟，通体浓灰，连眼球都似蒙了一层雾，与食祟鸟五彩斑斓，鲜艳红润的外表大相径庭。可那对长喙尖爪，还有同样油光水滑的皮毛分明在诉说：二者就是一物。

    卓君犹豫着道：“这，这是灰的。”

    易清雪不知所以的道：“灰的？”

    卓君点头道：“对啊，灰的。”

    可自己白天看见时，明明不是灰色。易清雪心中一慌，这才想起下崖之初六感退化这事，难怪视物有异。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烧灼，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他默念道：“希望别出意外，”

    恰逢这时，木槿华又惊讶道：“你们看，它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循声望去，果见它尖嘴之间叼着一块萤石状物，那物块似乎很硬，食祟鸟吞食得颇为艰难，它的长喙不停上下抖动着，物块一点点往里滑，直到完全没入喉中。经过嗓管时，甚至能看见祟鸟脖颈上凸起的滑动轨迹。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吞食过程，直到嗓管恢复平滑之时，变故陡生：灰色的食祟鸟仰天张嘴，尖长的喙中吐出浓浓黑气，嘎嘎嘶鸣过后，从嘴到头，再由身到脚，迅速变得漆黑。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比如陈星雾只是在它仰头的瞬间眨了下眼，再睁开时，看见的便已是比乌鸦还浓重的黑了。

    几个胆子小的下得连连后退，直结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鬼，有鬼……这，这是闹鬼了！”

    谭今转头怒喝：“胡说八道什么，都给老子闭嘴！”

    易清雪冷静分析：“似乎是逆转之相。”

    师玉行                                                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幽暗，声音缓缓道：“不错，只有极阴或极阳之力，才能颠倒黑白，逆转乾坤。”

    易清雪抬头，视线和师玉行相对，二者同时笃定道：“林中有大祟。”

    话音刚落，便听咔擦一声，食祟鸟驻足的枯枝折断，原本只有一臂大小的鸟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那道枝杆便是因承受不住鸟身的重量，才被压折的。

    食祟鸟又嘶出长吟，它浑身散发黑气，模样阴邪异常。弧形脖颈仿若木偶，在旋转着扭了一圈后，两颗漆黑无光的眼珠，空洞洞地对准众人所在的方向。随后……

    易清雪大叫道：“跑！！！”

    食祟鸟速度本就疾如电闪，它翅膀一振，尖嘴如利剑般戳来，眨眼便到了跟前。人堆惊呼骤起，众人赶忙分散躲开。

    常洵背着常茗艰难移动，卓风几人尖叫连连，谭今和镜明镜清也是面如土色，卓君怕归怕，还是闭眼咬牙和易清雪挡在挡在一众女流身前，师玉行拉着师玉航，左躲右避间也颇显狼狈。

    又躲过一拨攻击后，师玉航叉腰喘气，边跑边道：“我说易师兄啊，我怎么感觉这鸟根本就是冲你来的，不然你牺牲一下，离我们远点算了。你放心，要是不幸遇难，我肯定会像常洵那样，把你舒舒服服完完整整的背回去……嘶，哥哥又掐我！”

    师玉行睨他道：“满口胡言。”

    师玉航一脸不服，撅着嘴道：“本来就是，你们看这死鸟，谁都不追就追他，谁跟他站一起谁倒霉。”

    木槿华虽也觉得奇怪，怎么食祟鸟真的就围着易清雪一个人打。可奇怪归奇怪，师玉行这话她听不得，当即出言骂道：“你这丧良心的王八羔子，之前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们收留你，那怂包样都忘了不成？还有你拎的那些祟核，不都是易师兄给的，这会放下碗知道不认娘，早干嘛的，死了啊！”

    叫骂间又躲过一次攻击，易清雪虽也茫然，可不愿拖累大家，便道：“我引开它，你们快走。”

    木槿华道：“不行！要走一起走，大不了就死，苟且偷生出卖同伴的王八事，姑娘做不来。”

    易清雪道：“能走一个是一个，我能跑……”想劝木槿华的话音骤然卡住，众人瞠目结舌，一时吓得呆了，尤其是常洵念千帆等人，更是不知所措。

    团团黑气自食祟鸟身上冒出，漆黑空洞的眼框中绿光跳动，它的长嘴如剪子般上下大张，熊熊的荧绿火焰在其中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