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

    对方手腕上的银色腕表和自己一模一样，傅承萍拔脚就想追上去，杨开泰的声音传出来，“阿萍！”

    傅承萍停下了，没有去追。

    老旧的楼房里，杨开泰点着烟，开着电视，大马金刀坐在大理石桌前。见她小心把袋子的瓶子拿出来，杨开泰接过手，打开红色封纸又盖回去，“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到一个神经病差点被砍，还好有热心人救命。”傅承萍描绘了一翻当时恐怖场景，把自己的心理活动说得十分具体。原以为自己心有余悸，一想到那是监督师的惩罚，傅承萍心里只剩下气愤。

    杨开泰打量她，手指飞快掐算，“果然命大。”

    掐算有模有样的，傅承萍问出疑问：“杨哥，刚刚下楼的那位是求什么？”

    “他？求运。”杨开泰往沙发上靠：“求运本不需要什么大钱，不过那小子太倒霉了，付出代价也就多一点。”

    “多少？”

    “人偶挡灾。”杨开泰晃动食指，“十二万。”

    一个娃娃，只是作了下法。用的血是人家的，木头娃娃也是人家雕的。听完杨开泰的话，傅承萍叹息，黑，真黑。那彭星羽浑身上下裹得严实，一看就是内向自闭的宅男，更容易被人宰。

    杨开泰让傅承萍回去。

    “根据报道，昨晚死在岩孚湾的男性身中数刀，法医检测其致命伤害在于脖颈……一刀砍下，脖颈与头颅分离……这已经是本市发生的第三起……”

    “杨哥……”傅承萍眼珠微微转动，“你看电视上又一起凶杀案，我一个人走好危险的。要不你给我个护身符。”

    杨开泰哧了一声，“你命硬的很，怕个屁？”

    “那，要不你把那倒霉鬼的电话给我，我让他给我做人偶，我也挡挡灾。”

    “你有钱？”

    顶着被质疑的眼神，傅承萍毫不犹豫道：“可以从工资里扣嘛。”

    桌上的核桃又被杨开泰拿起来转动，他吐出一口烟，注视傅承萍，“你命硬克亲属，姻缘难结，挡灾就不用想了，别给人带灾就好。”

    我呸呸呸！傅承萍默念love and peace，我一个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能信这？

    但看见杨开泰递过来的一个铜钱挂件，傅承萍又开心了，“谢谢杨哥！”

    *

    休息了一晚，苏叶拿出柜子里最精神最干净的一套衣服——休闲汗衫穿上，找到赏金告示的电话打过去。

    两个追债的男人守在他楼下，见他直接走到跟前，邀请一块去。

    一块去干嘛？拿赏金啊。

    院长刚把车停好，就见三个男人一起围过来了。还以为遇到抢劫，一听他们说话，还不如遇到打劫的呢。十九个五万，加一个一百万，岂不是195万？！

    “你怎么证明都是医院里的？！”

    “想赖账？”高个子扯一把苏叶，没扯着。这才想起眼前的人号称捉了鬼，收回自己的手，“你给他看看——”

    看什么，别                                                不会看鬼吧。院长心叫不好。

    衣袖敞开，一群白色阿飘冲了出来，嗷呜嗷嗷把院长的脸吹得五官散乱。“大师！大师您快把他们收起来！我给！”

    苏叶平静收回阿飘们：“谢谢惠顾。”

    “……”院长被夫人电话训斥，“你怎么花这么大笔钱？！”

    解释情况后夫人觉得这钱花得太不真实，院长眼神瞥过把鬼收回去的苏叶，回怼：“你过来！我让大师给你看看真不真实！”

    院长夫人：……

    钱到手，高个子和蒜头鼻都是一脸震惊又喜悦，虽则有些怵苏叶的本事，还是壮着胆子提醒苏叶：“你欠我们一百万！”

    欠条递上，撕欠条，还钱，走人。

    苏叶：“等下。”

    高个子和蒜头鼻声音颤抖：“怎么？”不会是反悔了吧？那群阿飘吓着的可不止院长，还有他们哪！

    “下回还有这种事，记得找我。”

    “好嘞好嘞。”两人跑得极快。

    几十个阿飘在苏叶袖子里喊：“大师！大师这下可以放我们回去了吧？！”

    “既然你们都来自邑龙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钢筯女阿飘算是熟脸，被阿飘们推出来给苏叶解惑：“我们主人失踪了！我们，嘿嘿嘿，我们就想出来玩玩！医院那里，阴气重，很滋补的。”

    阿飘们解释，不是所有医院阴气都重，也许仁爱医院地理位置不一样，他们在那里觉得很舒服，很自由，没有人管。“在我们鬼道，谁不知道邑龙苑的大名！捉鬼大师？没有一个能打的！”

    “比我们厉害的鬼怪，根本就看不上仁爱医院那点子阴气。”